那对耳环,缓缓捂住贴到胸口,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
褚勐心口一闷,说不出的情绪,铁血的将军竟然难得有了两份怜悯,本来转过一半的身子顿了顿,他招招手,叫过欧妈妈:“欧妈妈,以后她就留在这做个女侍。赎身单俸自会有人送来。”
欧妈妈得体谢过:“谢将军厚爱。”
有了赎身单俸的女侍就相当于被变相赎身的妓子,除非这个给与单俸的恩客要求,她都是不需要接待任何人的,在欧妈妈的逢迎名单中也会被标红。
当然,能有这样权利的人只有将军职级以上的恩客才能享受,且每人都有名额限制,否则,整个军营还不乱了套。
众人看着宁卿这样狼狈胆怯的模样,而那褚勐从头到尾都没有正眼看她一眼,想来就是个名号罢了。
在场的妓子各个都半是羡慕半是嫉妒的看着宁卿,纷纷俺恨——这样的机会怎么没有落到自己身上?别说敲破头,就是断条胳膊也值得啊。
而方才越众而出的浅梨更是眼睛羡慕的滴水,眼巴巴的看着褚勐,希望这个将军能看在刚刚她的大胆直言再开金口,但是他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在最后关头,看清形势投机的女人,足够聪明,也足够胆色。可是,他不喜欢。
虎贲营朔望将军和三王眼下最得宠的谋士吴越攸一起,将方才那一幕尽收眼底。
“有意思。”吴越攸看着宁卿,她仍然坐在原地,背向众人,像是胆战心惊的怯弱模样,只是污血下的嘴角几乎微不可见的浮现一丝笑意。那笑容危险,狡猾,还有两分畅快随意。
朔望看着那失望的浅梨,蜷首摇晃,不知在嘟囔什么,眼睛明亮,春面秋水,别有一番生机勃勃的美丽。
他喝了一杯,笑了笑,重复道:“是挺有意思的。”
和他们坐在一起的,算是女闾的头牌,也是平日难得露面的莎行姑娘。
她闻言不由也探头往外看去,目光在浅梨身上转了两圈,微微闪烁着,却没说话。
待到褚勐等人离开了,欧妈妈拍拍手掌,早有粗使妇人打扫干净,淡淡的血迹上面也撒了香米分。乐声起,舞者笑,一派融融之景,方才的胆战杀戮仿佛只是一个小小的掠影,随便被风一吹,便消失无痕了。
这便是女闾女子的悲哀,生如草芥,死如浮萍。
欧妈妈使人唤了宁卿,一行人缓缓新莲后房走着。
宁卿低眉顺目,再是温顺不过的模样。
隔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