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几人在施承宣手底下做了几年官,对我自然也是客客气气的,如今见我人在屋檐下,都很是同情。县丞使眼色,将眼睛瞪到一旁的座椅上,如此反复多次,我终于明白过来,走到巡按的下手边,切身体验到了如坐针毡的待遇。
巡按侧头对县衙几位下属和蔼问询:“不如一起吃个便饭?”
诸人额头暴起冷汗,忙表示巡按的温馨关怀令人受宠若惊,实在不巧他们没这份福气,事先已用过早饭,且乡野之人粗鄙惯了连午饭都给顺带解决了。又各自找了些借口,纷纷告退,走前还对我进行视线安抚。
我屁股底下坐不住了,嗖地弹起来,不如跟着遁走大军一起撤了:“对了,我也不饿,我忽然想起来还有好些衣物没洗……”
“坐下。”轻描淡写一句。
“好的。”我应答迅速,流畅地坐了回去。
只见他提了筷子,在诸菜碟上空巡了一圈,似乎无法落筷,不知是选择恐惧症还是怎么,最后随便降到最顺手的地方,夹了块凉拌黄瓜。而后又随便戳了几筷子其他菜,都是浅尝辄止。
见他没有管我,我便伸爪子向中央一筐肉包子不着痕迹地进发了……
一边进发一边咽口水,肉包子呐,过年都未必吃得到的,鸟不生蛋平阳县传说中的肉包子呐……
很顺利,迅速得手!我心噗通跳,瞟了一眼旁边,昏官在慢条斯理地戳几片薄荷叶,我放心地将肉包子整个塞进了嘴里。
昏官夹了一片薄荷叶凑到唇边细品,低着眉若有所思:“你就不能有点吃相?”
我一惊,包在嘴里的肉包子险些喷出,但秉着不能浪费的人生准则,硬是生生包在了两腮,塞得太满,完全无法嚼动。人生进退维谷之艰难,莫过于此。
不能浪费,绝不能浪费!我咽!使劲咽!
喉咙很梗,心很塞,我的人生整个都不好了。
昏官离席起身,拉开我的椅子,将我提到地上,按下腰,语声急切:“吐出来!快点!”
那怎么可以?!我坚决不!!
他见我执意不吐,且十分坚持,只好奔去桌边倒了碗清汤寡水,再将我腰身扳起来,端来汤碗便往我嘴里灌。我泪眼婆娑,仰着头见他额上一层细汗。
斗争许久,我终于咽下了整个肉包子,活了过来。
他将我塞回椅中,自己好似虚脱一般也坐了回去。
我顺了顺气,又探身向包子筐,手还没摸上,就被一只筷子无情地敲到了手背,疼得我嗷一下缩回来。
委屈与愤慨激发了我心底的悲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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