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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冕自镜中看了看,不知是满意还是不满意,不夸也不骂,起身后,顿时高过我头顶不少。忽然他拿过我手里篦梳,转到我身后,将我按坐凳上,解了我随意拿绳子绑的头发,头绳扔出窗去,落梳发顶,缓缓梳下。
我三年营养不良,发质与他自然无法比。我自己梳头发每次都极其困难,不抹油梳不顺,即便抹油也要梳落一把断发。一般不敢交给旁人替我打理,因旁人把握不好轻重分寸,比自己发蛮力更难以忍受。
所以别人给我梳头发我就很紧张。譬如现在我全神戒备,随时防备头皮被扯疼。
然而防备许久,只觉头上春风拂柳润物无声,全然没有力度一般。我从镜中窥探,见一梳梳过,遇到凝滞的地方便有两指按上发根,使我感受不到一点痛楚。如此一点点打理下来,耗时不少,却是我有记忆以来梳头最轻松舒适的一回。
他给我也挽了一个发髻,自袖中摸出一支他的备用发簪,白玉螭龙簪,与素手相映成辉,缓缓推簪入髻中。
我捧镜照了照,镜里一个公子哥,墨发白玉相得益彰。我抬手摸了摸发簪,入手温润当是良玉,恐怕价值不菲。放下镜子,我回头道:“回宫换了,我就叫人送还太傅的发簪。”
姜冕高冷不屑道:“区区一个发簪有什么值得还,你若不要就扔了吧。”
我哑然,不要就扔了?世家公子果然看不起阿堵物。
他见我呆愣着一张脸,不想看我似的,转身出了房门。
我揉揉脸,把惊呆的模样收了收,赶紧追出门去。见太傅往回廊上走了,我提着一口气望他身影。回廊中间有个岔路口,分别通向院子与书房。我紧张地期待着,见太傅走到岔路口,没有停顿,往通向院子的那端去了……
我心中哀嚎一声,失败了吗?全身泄气抱住廊柱滑下来。就要滑到地上,忽然见太傅身影回到了廊子里,怀里抱着一只白色的猫咪,径直往书房那端去了!!
我重新充气,弹跳起来,再抱上廊柱心情则是雀跃万分。
赶紧尾随而上,万一再有变故,我脆弱的心灵恐怕承受不住。
蹑手蹑脚到了书房门口,往里探望,太傅抱着那只白团小猫咪坐在书案前,翻看奏折,再提笔到一张纸条上批语,如此数番。
“还不自己来誊写,莫非要我都替你做了?”太傅头也没抬。
形势按照苏琯规划的预期方向发展,既已有了成效,我便有了底气,推门而入,淡然走到书案边,伸手摸了摸猫咪顺毛,眼睛瞅着姜冕笔下。
“太傅在做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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