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清脆悦耳,然而在血壶老人听来却无异于恶鬼催命。
他用了龟息功夫躲在树洞中,暗暗祈祷着有哪个倒霉蛋能将魔君引走。
忽然一切声音消失,血壶老人又等了片刻,正窃喜着自己逃出生天准备换个位置躲藏,却忽然听见有人极亲和地问道:“那么你呢?赢了还是输了?”
他抬头望去,魔君笑盈盈蹲在树洞外看他。
刚才说赢了的那个已死得连神魂都不剩,血壶老人咬牙答道:“回,回禀君上,小的输了。”
魔君嗯了一声:“输了可真叫人生气是不是?不过听说跨火盆有奇效,你试过么?”
话音未落,血壶老人便惨叫起来。
漆黑魔焰于树洞中起舞。
魔君撩起袍角越过树洞,落地时身后只剩薄薄一层白灰。
他咂摸了一下,心情当真好了一点。
与正道不同,魔君压根不在意魔修的死活。
于他而言,魔修至多是寄生在他巢穴边的虫蚁,多一些少一些没什么紧要,反正总会源源不断冒出新的。
正道以为杀死魔修就能削弱魔界?他每日杀来取乐的都不止这个数目。
但这有什么用?钟妙还是不愿跟他回来。
不仅不回来,甚至还揍他!
魔君从记忆中看得分明,那家伙从小到大都没挨过揍!她愿意给他念经,愿意给他拥抱和亲吻——但是一见面就揍他!
明明从前受过更重的伤,年幼时甚至险些叫人开膛破肚,他在世间摸爬滚打多年,却从没有哪一次这么痛。
只是被剑鞘抽了一道而已,到了他这个境界,皮肉伤最不值一提。
何况钟妙抽他时下手并不重,选的位置也很是体贴,大腿是被鞭打后最不容易产生严重损伤的部位——但她是怎么知道的?!
他眼前忽然又一次望见烛火昏暗的地牢,血腥味,铁锈味,污浊空气中弥漫着诡异的甜香,有人提着鞭子走进,说:“你们将来若是想向主子讨饶……”
魔君强行将回忆掐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