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每次从宫里回来都郁郁寡欢,拉着她的衣袖说:“阿姐出宫吧,横儿什么都不要,只要阿姐快乐。”
可是她永远不会快乐了,她的横儿死了,在世上,她形单影只,是一个人了。
心仿佛被挖空,连棠只恨自己当初没有当机立断离开祁麟,最后搭上了幼弟的命。
一想到横儿的尸体还不知道遗弃在哪个角落,连棠的心就如刀剜了般疼,他那么小,孤零零的死去,该多害怕。
她目光空洞,仿佛被抽去了全部的精气神。
管事嬷嬷见她安静下来,带着人离开。
夜幕拉开,黑色如鬼魅吞噬每一寸光明,连棠溶在暗夜里,心如死灰。
不知过了多久,屋门被打开,喜烛重新燃上,身穿银甲的御林军把屋子团团围住,宫里的女官端着一杯毒酒走到连棠身边,凛声道,“大皇子谋反,已就地正法,王妃是个聪明人,请吧。”
言毕,女官把酒杯递到连棠的眼面前。
祁麟输了,这结果似乎也不难预料,今上尸山血海中登基,御极五年,朝堂井然,权利集中,雄才大略岂容易撼动。
祁麟以卵击石,自食其果,她作为王妃自当一起赴死,可是,她不想现在死,她要去帮横儿收尸,明知无用,她还是拼命地摇头,想求女官让她先安葬了幼弟。
女官不为所动,眼里只有秉公办事的庄肃,“王妃不要为难本官。”
她话一说完,后面两个婆子上前架起连棠,女官亲自把酒灌进连棠口中。
毒液入喉,嗓子里流过一股辛辣,她要死了,只能到地下去跟横儿说对不起了,连棠无助的闭上眼。
连棠睁开眼的时候,正斜靠在一张软椅上。
朝阳初生,晨曦从窗口铺进来,暖意熏人,连棠第一次感觉自己离天那么近。
她不是死了么,怎么会在一座高塔里?
嘴里还残留着毒酒的甜味,连棠茫然四顾,当目光瞥向高台时,突然顿住。
元宁帝高坐在螭龙御座上,身躯凛凛,英姿勃勃,散发着傲睨万物的浩然之气。
连棠怔愣,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见到皇帝。
在皇宫做明月公主的伴读数年,她和这位帝王说话的次数屈指可数。
以前只听说元宁帝残暴阴戾,杀戮无数,在西境的一场战事中,连屠了西戎十八座城池,妇孺孩子皆不放过。
还听说他生着一双赤目,天性嗜血,宫里每夜都运出死人,个个脖上有一个血窟窿。
虽知传言有夸张的成分,但进宫后连棠也是有些怕遇到这位君王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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