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这么一勺勺地舀着,嘴角不自觉就挂起一抹浅笑。这时,她突然听见哗哗的水流声,连忙抬头一看,竟看见潺潺水流自不远处的屋檐下倾泻下来,如同瀑布一般垂挂飞溅,元夕惊讶地瞪大了眼,再看仔细些,原来是在屋顶上放了一个巨大的储水罐不断往下注水,清澈的水流激起阵阵凉意,栀子树被水流推得轻轻摇晃,拂起卷着花叶香气的微风。元夕看着看着,她明白了这是效法宫廷中凉殿,特意为她祛暑,不用说一定也是萧渡的心思。她于是坐下来,重又拾起那本账册,这次却是伴着的轻柔的水声与微风,心中只剩凉爽与欣喜。
而隔着一道晶莹水帘,萧渡坐在榻上遥遥看着她,见她一直蹙起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唇角带着甜甜的笑意,心中便涌起难言的满足,突然间明白了,旧时昏君为什么宁用千金来博佳人一笑。这时,门外有小厮喊道:“骆先生到了。”
萧渡连忙落下竹帘,走到桌案旁坐下,道:“请他进来。”
骆渊一进门就听见窗外有流水声滴答作响,便笑道:“侯爷这书房倒是颇有些情趣。”
萧渡想起尚在窗外看书那人,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道:“那是自然。”
骆渊坐下道:“不知道侯爷今日找骆某所为何事。”
萧渡脸色渐转凝重,道:“王姨娘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骆渊点头道:“我大致听说了,夏相用得这招果然阴损,先借着夫人的事逼迫侯爷彻查,又在关键时刻带兵拿人,让王守成以为侯爷与夏氏私下有所牵扯。据说王守成为了胞妹的死,已经几日称病在家不愿外出,想必他已经把这笔帐全部记在了侯府身上。”
萧渡摇头道:“若不是他这个妹子,他如何能攀上侯府的关系,如何能有银子在朝中打点关系。但说到底,也是我们侯府为他铺得路,总不该这么快便翻脸不认人”
骆渊道:“话虽如此,但世人皆是这样,这恩他会记在他妹子身上,可他妹子死了,这仇自然要算在侯府身上。”
萧渡叹气道:“还好他这些年与侯府有诸多牵扯,又与夏氏闹得水火不容,应该也不会这么快就倒戈。只是,王姨娘这件事只怕还另有隐情。”
骆渊皱眉道:“不是听说已经人赃俱获?还能有什么隐情。”
“那几日迫于夏相的紧逼,只能顺着容翘的死查下去,恰好所有线索又都指向王姨娘。后来我才发觉,这一切都太过顺理成章,好像有人故意操纵一般。而且要布局杀死容翘,要并非一个人就能完成,可我们查了许久,也查不出王姨娘身边有谁会是帮凶。王姨娘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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