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瞪着眼睛怔了怔,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道:“我让你自己把裤腿挽起帮你上药,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元夕觉得自己今天快要把一辈子的脸都丢光了,她闷哼一声,拉过一床锦被把自己从头罩住,说什么也不敢再对着他。
她死死蒙住脸,心脏里还留着方才惊吓的余悸,虽然明白自己在掩耳盗铃,可一时也想不出其他办法。这时,她感到脚踝处传来温热与冰凉的触感,随后又火辣辣的痛起来,终于忍不住开口“嘶”地叫出声来。
萧渡皱起眉,问道:“很疼吗?”
元夕将半张脸从被下钻出,呲牙咧嘴地摇了摇头。萧渡见她眼中还隐隐留着泪光,脸上却留着淡淡的酡红,突然觉得再大的气也生不下去,他一边继续替她揉着脚踝一边柔声道:“忍一忍就好了,这药膏是我从西域带回来得,功效极好,现在要将淤血揉出,才能好得快些。”
元夕攥着锦被一角,慢慢坐直身子,见他十分用心地替自己揉着肿起的脚踝,心中涌起阵阵暖流,同时眼角又有些酸涩,她吸了吸鼻子,踌躇许久还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窗棂外,有鸟声婉转轻吟,香炉内,苏合香燃起的青烟袅袅冉冉,如同女儿家的心思,曲曲折折难以捉摸。元夕鼓了鼓勇气,终于轻轻开口道:“小夫子来学堂前,我一直很孤单。”
萧渡的手顿了顿,眼神却丝毫未偏,又继续替她揉着脚踝。元夕望着他专注地侧颜,扯了扯嘴角,道:“你一定不知道,冬天屋檐下能结出多少冰柱吧。”她眸色黯了黯,继续道:“我却是知道呢。每次过年的时候,家里的兄弟姐妹都会三三两两结着伴堆雪人、放鞭炮,可他们都不愿和我玩。我没有娘,只有在吃年饭的时候,才能远远见到爹爹一眼。虽然七姨娘会尽量陪着我,可她也有自己的活要做。我有时实在觉得闷了,就会坐在台阶上,数屋檐下结得冰柱玩儿,我还记得,有一年是一百五十三根,有一年是一百二十根,有一年结得最多,有一百七十六根呢。”
萧渡的手慢了下来,心中莫名有些钝痛。他想象着,在热闹的鞭炮声、欢笑声中,那个小小的、孤单的身影,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在数着一个个冰柱来消磨时光。
元夕忆起往事,眼眶又有些泛红,她抽了抽鼻子,道:“后来,我和家里的姐妹一起去太学旁听,才认识了小夫子。他对我很好,会给我讲他去过得地方,看过得趣事。那时,我才明白,原来外面的世界那么大,可以学得东西有那么多。后来他又送了许多书给我,我反复着迷地看着那些书,日子才不再那么难熬。”她顿了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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