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退出,再进殿时手上托着一样东西,竟是那张在钟山顶上被一分为二的虎皮。赵衍身子猛地一颤,伸手自那皮毛上慢慢抚过,又想起那一年,两人并肩作战共猎虎王的情谊,内心顿时如惊涛拍岸,久久难安。
赵衍将那太监遣退出殿,就这么愣愣坐了许久,直到夕阳染红了天际,已经升为禁军统领的夏青入殿禀报军情,他说完半晌未见回音,抬头就看见赵衍神情怔怔,一直恍然所思的模样,心下感到有些好奇,便询问道:“陛下可是有什么心事?”
赵衍转头望着他,手指在桌案上轻轻叩着,突然开口道:“夏将军,你能不能告诉朕,怎样才算是真正的帝王之道。”
夏青心中一惊,连忙撩袍跪下道:“天家大事,夏青不敢妄言。”
赵衍摇头苦笑,道:“起来吧,朕只是随口问问,又不会治你的罪。”他的目光变得有些黯淡,道:“朕只是有些事没想通,你说,平渡关在大好形势下失守,城内几万人命丧黑骑军之手,这一切是不是都因为朕的缘故。”
夏青连忙回道:“平度关失守全因黑骑军首领使出奸诈招数,又联合邹五暗中挑拨,陛下怎么能全揽到自己身上。”
赵衍长叹一声,道:“若不是朕在出行前给岳可为送了一份密函,让他时刻留意萧渡的动静,等到胜负将定之时,趁机夺回兵权。他也不会轻易受到叛徒的蛊惑,给了黑骑军长驱直入的机会。这一次,要不是萧渡及时用计收回关城,只怕大半个中原都会受到波及。”
夏青的面色有些为难,张了张口却没有说出什么。赵衍也不在乎他的回应,似是只想将压在心里的这番话说出。他揉了揉眉心,站起身望着殿外飞檐下闪动的纱灯,道:“从小每个人都告诉我,为君者需杀伐决断,懂得以权术治人,可现在我却越来越不明白,这些年,我到底是不是做错了。”
夏青的脸色越发犹豫起来,他思忖许久,似是终于下定决心,开口道:“臣有些话,却不知道当不当说。还请陛下先赦免臣的罪过。”
赵衍转头望着他,道:“你说吧。”
夏青眸光微闪,道:“曾经有一位臣十分敬佩的君子对臣说过,真正的帝王之道是信人、善人、用人,而非玩弄权术去害人、妒人、算人。能做到前者的才是明君,而只做到后者的,不过算是赢家而已。”
赵衍静静听着,只觉得眼前好像燃起一簌火光,照得心澈澄明起来,他问道:“你说得这人,现在在哪里?”
夏青的面容变得有些凄然,缓缓道:“他去了很远的地方,只怕再也不会有人见到他了。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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