晰。那一年,刚失去右腿的日子里,他总是会不由自主地责怪起从安。并不是责怪她将自己害成这样,而是责怪她不该拿自己的生命与父亲的生命开玩笑。
这两年来,他再次想起当年发生的事情,忽然会自责起来,怪自己没有相信她,更没有替她把事情的真想查清楚。她只是一个女孩子,只是想要知道自己父亲死亡的真实原因,仅此而已。
“嗯。”季长风承认,深深地叹了口气,“她那时候才刚大学毕业,在我看来还只是一个不懂事理的孩子,初时听见她说大伯父的死因事有蹊跷,我就是怀疑她话里的真实性。但我也只是怀疑,并不是不相信。可是……”
说到这里,季长风不由得停了下来,因为后面的话,他不知道怎么开口。沈琰却看清他的心思,这是沉默了一会儿,便替他接下,“可是,从安却告诉你,害死她父亲的人很可能就是你的父亲。所以,这时候,面对自己的父亲和妹妹,你选择相信了父亲。”
季长风微微侧过头,将车窗打开一半,替自己点了一根烟,狠狠地抽了几口后,才点头,“对,那样的情况下,我不可能因为从安的一句话,就宣判我父亲杀害我大伯父的罪行。沈琰,他们是亲兄弟,我和从安身体里流淌的不是同样的血脉,但我心里却是疼着爱着她的。你让我怎么相信那样唯一的亲生兄弟,会做出那样令人发指的事情来。”
他将香烟夹在手指间,看着那缥缈的白烟,“何况,那被指定的‘凶手’还是我的父亲。养育之恩,大过天,我应该相信他的。”
沈琰明白他内心的挣扎于痛苦,一个是养育了自己二十几年的父亲,一个是自己疼爱多年的妹妹,突然在他们之间发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那样的矛盾还涉及了自己最尊重的伯父的生命。
这种时候,沈琰只能说,“长风,你有没有想过,为了这个家庭你刻意去回避的问题,现在已经可以去找出真相了。”
真相,往往才是悲剧的起源。
两年前,季长风就告诉自己,事情的真相就是季从安在胡思乱想,在自己纠结着那已经过去的往事。所以,他答应了警方的安排,默许季从安承受那十天的拘留生活;为了保护住这个已经残缺但是还要追求完整的家,他答应了父亲的决定,让季家将季从安从族谱了除名;为了让季从安有一个新的生活,他也完全不阻拦她的远走他乡。
他做的一切,看似是最好的安排,照顾了所有人的情绪,其实不过是他自己在逃避而已。
真正的真相,他不敢去碰,因为害怕那会让他的家庭四分五裂,他从小到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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