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推了她道:“这些我比你做的还好,只是如今这些是你们差事,我不好动手的。你一年到头伺候着我,到了这会儿还要你守着我,就你待在我跟前我心里也不好过的,快去吧。”
福春眼望着厨房那边灯火明亮隐隐的阵阵笑声,心里也是禁不住的想要去,咬了唇道:“夫人您回去了先自关了门坐一会儿,婢子一去就换了初梅来陪您。”
蒋仪已到了二门上,提了灯掩了二门道:“我知道了,你快去吧。”
因是三十,照例大家都要敞门开户纳吉纳福的,福春也不掩大门,径自去了。
蒋仪进了起居室,见小榻床下燃着个脚炉,小几上也放着个暖烘烘的手炉,自己过去抱了,从里面拣了两块炭在红泥炉里,把个茶壶放上去煮起果茶来。她近来愈发怕冷,常嫌穿的不足,又时时困着不醒,这会子脚上踩着手里抱着,仍是冷的瑟瑟发抖,小榻床上常备一条软狐绒的小被子,能铺亦能盖的,她扯过来裹在自己身上,不等那茶滚开就打着盹要睡着了。
她撑着睁开眼睛倒了一斗果茶慢慢饮着,又取了那《传信方》来慢慢翻着,翻着翻着终是忍不住捡个引枕过来舒舒服服枕着睡了。
陆钦州在前院略应酬了一番,一个人也不带,自往丁香里来了。他见四处灯火皆亮着,却是上下无一个人,先到卧室里看了,见床上也是空着,又转到起居室来,就见蒋依裹着条褥子歪睡在小榻床上,嘴角还挂着一丝亮晶晶的口水。
他还从来没有如此细致的打量过她的脸,第一次她来见他,乌发打成一条长辫,松散轻盈,整个人轻盈盈的,如一朵含苞怒放的花朵一般青春逼人。后一次在清王府,穿一条不合身的石榴裙,披一批太过华丽的披帛,唯一头上一支青玉钗还能衬她,可惜也是别人的,出门就叫人摘了去。再一次就是在孟府,她穿一身玉色袄裙,那宫锦太过陈旧,是十多年前的样式,可她穿着仍是婷婷玉立的好看。
她自有股天生的沉睿之气,站在那里那怕麻衣青衫都能穿出自已的气质来,她就是她,不因服华而媚,亦不因衣贱而哀,身外之物,于她都是陪衬。
陆钦州忽而想起自己去年布置这屋子时,曾形容了样式长短,叫人到绣坊做过一套玉色裙衫,欲要等她过门了穿了与自己一起赏这院前院后的丁香花。也不知她可曾穿过,不知她穿上以后,可有自己想的那样好看。
他抱了她回屋,替她拖了鞋又展了被,她始终是睡着不肯醒来,不知梦中思索着些什么,淡淡笑着。
还未到子时,他仍是要守夜的。
陆钦州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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