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恨恨地道:“谁说我没准?我高兴得很,特地跑来看你死了没。”
“对对,我该死,是我鲁莽,我年迈昏聩,公主惩戒得对。”他连声应道,每说一句便将我圈紧一分,也不管鼻尖额头已疼出冷汗来。
我听他说自己“年迈昏聩”,差些没笑出来。但见他因失血而发白的脸色,到底还是心疼,想放手下来,又怕挣扎之下会害他更不好过,只好叹了口气道:“放我下来,那么多人看着,也不怕丑。”
他有些不情愿地将我放下,双臂却依然圈住了我。
这时李涛许遣之等人已叫了几名心腹亲兵来,看似背对我们随意地站了一圈,实际上是将我们挡在圈内不让人围观,庞一鸣则板着脸在外面赶人。尽管如此,依然有许多好奇的军兵伸长了脖子朝这里张望。
他终于回过神发现了周遭的情况,有些忸怩地对我说:“此间不便,公主能不能……能不能……”
我重拾理智,总算意识到自己方才在大庭广众下做了什么,一边推开他一边红着脸道:“我去你的营房,你收拾停当后速来见本公主。”
他一把拉住了我,呐呐地道:“我尚要清点伤员,与各级军官安排城防部署,遣之带来的兵马、物资也需我亲自去接收,只怕没那么快能去见你。”
“无妨。”我略点了一下头,扭头想要离开,他却仍未放手,反而急急将我往回一拉,差些撞上他胸口。
“或者午间能抽出时间去看你,你……别乱跑。”
我抽出手烧红着脸道:“不会。”
他一直目送我离开,双脚象是被钉在地上,望住我的眼神仿佛愣头小子看着情人,一点都不知收敛。又或许是和我一样,压抑得太久,已经不想再收敛。
……
去营房的路上我一直在想,战事这般紧张,明轩的住所不知会是怎样脏乱不堪。这次出来没让凝香跟着,少不得要亲力亲为仔细打扫一番,好让他住得舒服些。
到了地方竟发现营房整洁干净,只是摆设极简单,除了一张木床、一面书架、一方矮桌,几乎没有坐的地方。听守卫亲兵说,明轩几乎不回自己的营房,白日里不是打仗便是巡视、操练,或是和将领们在中军大帐仪事,因而桌椅全搬去了那里。
我心中微酸,在他的榻上默然坐了良久,才想起尚有从襄城带来的一堆奏折要看。
或许是连着几日担惊受怕,一见着明轩整个身心都放松下来,只看了几页便觉得疲惫瞌睡。加之亲兵在房内升起了三个火盆,将整间屋子烤得暖烘烘的,我实在是扛不住眼皮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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