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婴儿生下来还不到两个月,已经病了两三回,这次病情更来势汹汹,承冀全身,从头到脚,呈现出一块块骇人的赭红,还发着烫手的高热,吓坏了所有人。十几个郎中围在一边,集思广益,日夜施针医诊,最后一个个却都摇摇头,找不到原因,无奈地说:“娘胎里积毒太深,回天乏术。”
公主又被打击得晕了过去,就连儿子去时尚能强打起精神来料理后事的晋阳侯也瘫了下去,一病卧床。
她嘶吼着,哀叫着,呕出血来,披头散发,面容枯槁,像忘川河畔的孤魂野鬼,抱着那襁褓,瑟瑟发抖的模样堪比杜鹃枝上泣血的子规。抱她在怀的魏滢心如刀绞,泪如滚珠,紧紧箍着她不敢松手,生怕一松开女儿就会跑去寻了短见。
江月也跪在她身边望着她怀里的襁褓哭嚎,阿彩曾经告诉她,那是她哥哥的孩子,身上流着她哥哥的血,也和她流着相似的血。如今,他却不像往日那样活泼地弹动着四肢了,隐隐约约地,她感觉到他似乎要随哥哥那样,永远地离开她们,就更加撕肝裂胆地哭起来。
承冀安静地睡在襁褓里,微微弱弱地呼吸,垂在生死之濒,任他娘亲怎么声嘶力竭地呼唤,只奄奄一息地张着两片乌紫的唇,舞不动小手,弹不动身子,渐渐地,那双不染杂质的眼眸却闭上了。
疯了一般,她抱着孩子腾得从苏夫人的怀中站起,离弦的箭一样,往屋里冲去。
“晚晚——”苏夫人撕心裂肺地吼出变了嗓音的呼唤,血泪洋洒,呼喊下人:“拦住她!快拦住她!”
拦不住!任是那地府里的阎王罗刹也拦不住,手忙脚乱地翻找,终于找到药匣子,打开来,抓起那细长的针,解开襁褓,对着那安静的婴儿胡乱地扎。
“晚晚啊——你在做些什么?不要啊——他是你儿子啊,你让他无痛地去吧!”苏夫人制止不住,抱着她的腿,跪地求着她咆哮。所有人都拦不住。琥珀去拉她,也被她一把推了开来。
“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她眼眶欲裂,不断重复着那疯狂的举动。很快,柔弱的承冀,那遍体的孔里,沁出细细的血珠来,怵目惊心,下人们都吓得闭上眼睛不忍去看,可闻不见孩子的哭声。
“嫂嫂是不是疯了?”江月害怕地抓着琥珀。
她真的是疯了!琥珀滑着泪,想阻止,但明白她已阻止不了她。
“回天乏术?我不信!我偏不信!”满屋子的呜咽声里,只听见她一个人高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