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少女扶起来,然而江愖却先行一步,几乎是半提半托着将白遥月拉了起来。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笑意。“白小姐,您请回吧。”他松开手后不动声色地擦拭了一下手,仿佛那是极肮脏的事物,看着让白父白母愈发羞愧难当,一左一右制住看上去可能真得了疯病的白遥月。
老爷摇头。“……家门不幸。”话虽如此,他却没有丝毫怜悯,甚至觉得那白遥月活该凄惨地死去。真是千不该万不该,她玷污了江愖的名誉,使得白玉微瑕,叫他又恨又怒。老爷坐在椅子上,叫来佣人拿药给他吃。他年纪也大了,这些日子心脏格外的不适,想必就是这接二连三的混账事情使然。他看了一眼程清漪,心觉厌恶。那白遥月与她关系倒是不错,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于是,他睨了一眼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的程清漪。
“你到书房去,好好说这几日白遥月跟你聊了些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通通抖干净罢。”
程清漪刚想应是,却听见江愖开口。“便让我也听一听罢。”他云淡风轻地道,“听听那白三小姐究竟给母亲灌了什么迷魂汤。”
老爷大喘着气,忽觉得一口浓痰卡在喉咙,噎得厉害。“行,你也来。”他如同破风箱般喘起了粗气,程清漪低垂着眼眸将水端过去,然后再慢慢站起,由那深蓝色的驼绒衣褂从那黑檀木镶大叶的椅子上蜿蜒着捻起,像被揉皱的波纹。冬日,她总是有些畏寒,只是刚刚见外人没拿着手炉,江愖叫下人寻来。
“母亲体虚,莫要伤了风寒。”
他好一副良家子的作派。父亲问话,便也谦卑地走上两步。
有他看着,老爷不能对程清漪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