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先打量了跟前主家的脸色。
傅灼这会儿也仍垂视着她,见她望来,他目光也没有丝毫的避让,只又再一次道:“先起来。”
秋穗这才应了声是,然后起了身微驼腰候在他身侧,继续等着发落。
傅灼却道:“听说你兄长是当地县衙里的仵作?”
秋穗没想到他话题转换得这么快,方才还在说叶凌修,这会儿就突然提到了兄长,秋穗一时吃不准他心里的想法。但她觉得,在搞不清对方的意图时,如实了答话,是万不会有错的。
所以秋穗说:“回郎主,奴婢的兄长正是叶台县县衙的仵作。”
傅灼在说接下来这番话时,内心自然也有忖度和思考,所以他一边摩挲着套在拇指上的金扳指,一边对秋穗道:“近来衙门里比较忙,有几桩案子也颇为棘手。你兄长既在叶台辖内远近闻名,我便想借调他到身边几日。届时,你们兄妹二人也可见上一面。”
秋穗不懂,为何不过短短几息的功夫,事态竟就来了个大转弯。她原以为今日是逃不过这一劫去了,她在主家面前撒了谎,就算郎主不严惩,也是会彻底对她失了信任。却没想到,不但惩罚没有,郎主还给了她一个极大的恩赏。秋穗一时不知道,她要怎么感激才好了。
“郎主,奴婢……”秋穗不知怎么的,突然哽咽了起来,有点想哭。
既是为了能见到兄长,也是为了主家的恩典。
傅灼却远没她这么感性,他望着在他面前红了眼圈的人,仍冷静道:“也不必如此,我这么做,倒也不是为了你。”
秋穗当然知道他这么做不是为了自己,她哪里敢这样自己往自己脸上贴金,主家们器重,她就真的得意忘形,觉得侯府离不开自己了?可即便只是顺带的恩情,这于秋穗来说,也是足够感激一阵子的了。
所以秋穗说:“奴婢知道的,但即便这样,奴婢心中也十分感激郎主的厚恩大德。前些年倒还见过兄长,但近几年来兄长也忙,他也没再能有时间入京来探望奴婢了。所以郎主今日所说之事,可能于郎主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但于奴婢来说,却是值得心存感激的。”
傅灼见她这会儿心情的确是不错的样子,内心略有片刻犹豫后,就把方才他去闲安堂老太太那儿帮她要了身契的事说了。
“她老人家心里未必什么都不明白,所以在她目的未达成前,怕是不会拿出你的身契来。告诉你这一点,也是希望你心中能有个准备。”
果然,刚刚还热腾腾的心,瞬间凉了大半截。这是属于给她一颗甜枣,然后再打她一闷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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