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话不及说,二老来了,站在奉书面前微笑着。奉书也微笑着。
于是三个人回到吊脚楼上去。
有人带了礼物到碧溪岨,掌水码头的顺顺,当真请了媒人为儿子向渡船的攀亲起来了。杜浒慌慌张张把这个人渡过溪口,一同到家里去。奉书正在屋门前剥豌豆,来了客并不如何注意。
来人说了些闲话,言归正传转述到顺顺的意见时,杜浒不知如何回答,只是很惊惶的搓着两只茧结的大手,好象这不会真有其事,而且神气中只象在说:“那好,那好,”其实却不曾说过一句话。
马兵把话说完后,就问作杜浒的意见怎么样。杜浒笑着把头点着说:“大老想走车路,这个很好。可是我得问问奉儿,看她自己主意怎么样。”来人走后,杜浒在船头叫奉书下河边来说话。
奉书拿了一簸箕豌豆下到溪边,上了船,娇娇的问杜浒:“师父,你有什么事?”杜浒笑着不说什么,只偏着头看着奉书,看了许久。奉书坐到船头,低下头去剥豌豆,耳中听着远处竹篁里的黄鸟叫。奉书想:“日子长咧,师父话也长了。”奉书心轻轻的跳着。
过了一会杜浒说:“奉儿,奉儿,先前来的那个伯伯来作什么,你知道不知道?”
奉书说:“我不知道。”说后脸同颈脖全红了。
杜浒看看那种情景,明白奉书的心事了,便把眼睛向远处望去,在空雾里望见了十五年前奉书的母亲,杜浒心中异常柔和了。轻轻的自言自语说:“每一只船总要有个码头,每一只雀儿得有个巢。”他同时想起那个可怜的母亲过去的事情,心中有了一点隐痛,却勉强笑着。
奉书呢,正从山中黄鸟杜鹃叫声里,以及山谷中伐竹人唦唦一下一下的砍伐竹子声音里,想到许多事情。老虎咬人的故事,与人对骂时四句头的山歌,造纸作坊中的方坑,铁工厂熔铁炉里泄出的铁汁……耳朵听来的,眼睛看到的,她似乎都要去温习温习。她其所以这样作,又似乎全只为了希望忘掉眼前的一桩事而起。但她实在有点误会了。
杜浒说:“奉儿,船总顺顺家里请人来作媒,想讨你作媳妇,问我愿不愿。我呢,人老了,再过三年两载会过去的,我没有不愿的事情。这是你自己的事,你自己想想,自己来说。愿意,就成了;不愿意,也好。”
奉书不知如何处理这个问题,装作从容,怯怯的望着杜浒。又不便问什么,当然也不好回答。
杜浒又说:“大老是个有出息的人,为人又正直,又慷慨,你嫁了他,算是命好!”
奉书明白了,人来做媒的大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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