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风习习。
三更的梆子刚敲过不久,头顶青灰砖瓦果然出现些许细微的响动。
像是猫儿闲庭走过,窸窸窣窣听得不甚清楚,众人笑笑,并未当回事,轮完值照常换班,一连串脚步声嘚嘚走远,随后闪过一道颀长黑影,有人悄声落在屋檐之下。
屋内烛火燃至一半,将窗牖上的剪影拉得老长。
第五辞耳力出众,不可避免地受其影响,他搁下纸笔,轻敲桌沿,极为平和地打了声招呼。
“阁下既已现身,为何迟迟不肯露面。”
窗上人影闻言为之一动,良久却无任何声响传来,第五辞皱眉,面色已然有些不悦,正欲发怒,这时房门忽地被人从外打开。
来人缓缓走近,裹携着一身凉气,拂过案上烛火,晃了一晃。
“成君。”他道。
清冽低缓的嗓音,带着久违的熟稔味道,男子抬手解下覆在脸上的银制面具,主动朝前,向着光源处走来。
“数年未见,近来可好。”
男子的面容在灯火摇曳下映衬得愈发清晰,第五辞眼睛牢牢锁定在他深邃清朗的眉眼上,双手握拳,连呼吸都快要凝固住了。
如他设想不错,来人正是赵珩。
第五辞足下一阵疲软,好半晌才稳住身形,重重呼出口气,旋即起身,走至堂下,依照规矩行了一记君臣之礼。
“殿下……”
赵珩俯身托住第五辞的小臂,笑着道:“承安年间的皇十七子早已随着那场大火湮没在人潮中,我孑然一身,不过是个寻常武夫,你且起来,不必多礼。”
“你是君我是臣,大礼怎可废。”第五辞摇头,“况且单论年纪,殿下也长我小两岁,与兄长见礼,自然是越规矩越好。”
赵珩无奈叹了口气,说:“所以你早有准备,便是候在此处等我?”
第五辞坦言,如实道:“我寻殿下数载,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次有可能的机会。”
两人最后一次见面,还是先皇在世时的那个秋天,萧瑟的雨季,熙攘的城门,擦肩而过时匆匆一瞥,不长不短刚好五年。
光阴弹指一挥间,陈年的记忆在今晚得以重现,就像是被人揭开一条蜿蜒创疤,撕裂,灼痛,瞬间搅乱第五辞纷乱的思绪。
年少时豪情万种,曾许诺过一句“来日我必助殿下顺利登基”,如烙印般刻在他的心头,至此都不曾忘却。
第五辞在纸醉金迷的都城遨游半生,后又挣扎着从无数恶臭的死人堆里爬起,毕生唯一念想还是少时的那句承诺罢了。
想着想着,耳畔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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