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没有关闭对话框,那边一直正在输入,似乎斟酌了很久,才敲下这么一句话。
比起昨天晚上的“你今晚还回家吃饭吗?我准备煲汤,你想喝什么? ”
今天这句倒是聪明些了,知道等不到回答,干脆不再发问句。
可现在做这些还有意义吗?
桑颖不由地又想起了中秋那个晚上。
“够了,陆东禹,我们都不要再装了吧。”她终于还是没憋住,选在一个并不太恰当的时候揭穿陆东禹已经恢复记忆的事实。
陆东禹对上她锐利的目光,绷着下颌,整个人似乎在装傻和坦白中纠结了一阵,最终开口:“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上次你陪我爸喝茶的时候。”
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想问她怎么漏出破绽的?但又瞬即摇头,觉得这样的问题意义不大。
她干脆直接切入正题:“你还记得失忆前,我跟你提过的事吗?”
然后是长达半分钟的沉默。
“……离婚?”两个字艰难地从他口中吐出,仿佛千钧重般。
“嗯。”她点头。
他的眉头瞬即紧皱在一起,冷色调的灯光照在他脸色,他的脸莫名有些苍白。
“为什么?”他问,“为什么现在提?”
跳过问她离婚的原因,只是问时间。
婚姻里有那么多可以为他定罪的瞬间,他自己大概也察觉到了。
不理解的只是为什么她不在得知他恢复记忆的时候提,反而继续陪他演戏。
为什么?
可他不也在恢复记忆后还继续演戏吗?
人有时候终归需要一段婚姻的。
装饰门面也好,应付父母也罢,都是同样的原因。
她想说。
可就在即将开口之时,客厅里忽然传来一声暴怒的大喝——“混账东西!”
然后是“啪”的一声,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
桑颖狐疑地赶到客厅,只见桑老板正扶着胸口不住喘气,旁边是扶额沉默的桑如、摔出去的手机和四分五裂的花瓶。
“怎么了?”很久没有见到桑老板发如此大火,桑颖偷偷拉过一旁的继母。
继母叹了口气,小声凑到她耳边,桑颖这才得知,桑如的丈夫——余兆霖,沉迷赌博,背了一身的债务。
这是桑如为什么执意带着孩子回来的原因。
据余兆霖自己说,他是陪朋友去塞班玩时在朋友的极力怂恿下才误入歧途,今年五月,桑如怀了二胎,需要用钱时发现家里几张卡都只剩零头,余兆霖才坦白了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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