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漏的声音节律而清晰。
宫人在廊下点起灯,透过一层窗纸,将屋里也照亮。
很快,药就被放在密不透风的食盒中端来。静亭见敬宣喝了,又沉沉睡过去,这才回了自己的公主府。
寝宫中有个人在等着她。
外间没有点灯,她推开门,唤了一声“绿衣”,那边却迟迟没有回答。她心里便微微泛起一股涩然,走到他身边。
“又进宫了么?”湛如没有看她,反倒是看着床上抱着被子滚来滚去的年音,伸出一只手逗他。
静亭嗯了一声,也望着年音。
年音脖子下面那圈青紫早已消了,如今皮肤也比刚出生时候白嫩了许多倍,人见人爱。难得的是这小子一点也不记仇,早已忘了当初是谁掐得自己快要断气,抱住湛如的手指不放。口中还模糊地发出“伊伊伊伊”的声音。
湛如轻轻抽出手指,转头对她一笑:“绿衣说他能哼歌,原来就是这样的歌。”
静亭转身去将灯点着,望着湛如,没有说话。
他又淡淡一笑。
这个笑容——至少在静亭眼中,看不出和刚才又丝毫区别。这是他一贯的高贵与从容,曾经他一这样对着她笑,她都会神魂颠倒。
他这样笑着,望着她说:“小静,对不住,我骗了你。”
静亭听到自己颤抖的声音说道:“你哪里骗了我?”
“我是契丹王室的第十九个王子。如果你已经见过王储,那是我最年长的王兄,澹台律。”他顿了顿,“我第一次见到你,是我自己伪造的一身伤,为的是让你留下我。我通过你的身份,接触到权贵与皇族,将消息传递回契丹。后来我陆续引至你府上的一些人,像于子修、歌弦他们,都是契丹人。”
“楚相是你杀的?”
“不是。”他又思索了一下,“但你若说我杀了他,也不为过。”
静亭缓缓地点了点头。
这些年下来,她从没有怀疑过湛如的动机。他一直在做着对公主府完全有利的事情,她曾经以为,这是为了她。
这又怎么能怪他。
是她傻。
若是仔细想一想,就会发现她根本没有注意过,他在为公主府谋利的同时,握入他自己手中的利益又有多少。而他对朝廷为害的事情,又做了多少。
就连今天,他对她坦白说出这些话,却也不是因为他不愿再欺骗她。而是如今的情形,已经不容他继续骗下去。
静亭在心中苦笑。
年音爬到了床边上,湛如瞧了他一眼,轻轻将他推回去。年音打了个滚,又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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