纬高谈阔论,见到沈陆嘉,阴阳怪气地冒出一句,“唷,我们沈家大忙人终于回来了。” 二婶蒋玉霞在一旁假意嗔怪丈夫,“沈述你说什么呢,谁不知道陆嘉忙。”
在大家族里生活最紧要的便是学会装聋作哑,沈陆嘉只做听不见,逐一给众人问了好。
“陆嘉,去请你母亲下楼吃饭,今日有客。”一直沉默的沈国峰开了口。
“不必了,我下来了。”一个死水般平静的女声响起。陆若薷没有让护工把轮椅搬下来,而是选择安上了假肢,拄着拐杖,慢吞吞地下了楼。
母亲今日显然盛装打扮过,穿着香云纱的长旗袍,襟上一排杏色大盘扣,头发梳得乌光水滑,斜斜的绾成一个发髻,脸上薄施粉黛,掩饰住了幽居生活赋予的青白肤色。陆嘉敛目垂眸,快步上前,想搀扶她,却被陆若薷不悦地拂开。
檀木大圆桌上铺着猩红的桌布,垂着金色的穗子。沈老爷子自然是坐在上首,晏家人因为是客,坐在了沈国锋的右手边。沈述二十五岁的独生子沈文彬本该叨陪末座,却涎着脸凑到了晏修明的身旁。惹得冯青萍在心底咒骂了一声小畜生碍事。
眼见着老爷子满是老人斑的手拿起了乌木镶银的筷子,才算开了席。
因为晏家是京津人,嗜好鱼虾蟹等海鲜,家里的阿姨端上来的一溜儿全是炝虾、醉蟹、石斑鱼、鳜鱼。沈文斌夹了几筷子鱼肉,悻悻地搁下了筷子。一双眼睛直往身侧的晏修明身上溜。
晏经纬擎着青花小酒杯站起来,朝沈国锋敬酒,“老司令,我算是您的子侄一辈,如今因为工作调动,来了蔺川,以后还要请您多家提点和照顾。”他一番话说得恳切非常,沈国锋忍不住又想起如今不知身在何方的长子沈叙,心头又是熨帖又是伤感,也端起酒杯,浅浅地抿了一口,“经纬你太客气了。当年你和沈叙的关系是极好的,后来因为那孽障做了混帐事,想必你夹在其中也是十分为难,我们两家才疏远了,如今以后还是要常走动的好。”
这是沈国峰这么些年来第一次当着全家人的面提到长子的名姓。沈叙这个名字仿佛是某种禁忌,是以一时间人人反应都有些古怪。陆若薷脸色苍白,握筷子的手上青色的筋脉都迸出了肌肤表面,像随时会碎裂的瓷。沈陆嘉头颈微微低垂,看不清脸上的表情。沈述夫妻看似面色平静,嘴角的笑纹却泄露了他们心情正好。
“自然是要常走动的。”晏经纬一面回答一面躲躲闪闪地看一眼陆若薷,这忧郁而关切的一眼却被蒋玉霞看在了眼里。听说当年晏经纬也爱慕过陆若薷,想必至今还余情未了。没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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