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块。
“沈叔叔,他们为什么要哭呢?不是有飞机和电话吗?妈妈每次坐飞机去外国,从来不会趴在爸爸身上哭。”琥珀似乎不能理解。
“因为不是每场分别都有再见啊……”沈陆嘉望着女童剔透如水晶的眼睛轻声说道。
将琥珀“还”给苏君俨后,两人分道扬镳。沈陆嘉决定回沈宅一趟。
依旧还是蜿蜒曲折的盘山公路,只是路两旁的香樟树叶落尽,只剩下枝桠,于是公路上便显得比夏日的时候开阔明亮许多。
到了老宅,庭院里的草木上依稀还能看见白霜,前些时候他送过来的腊梅被连着花盆摔在花园的泥土里,紫砂盆都摔出了一个深邃的豁口。他叹了口气,预感这场谈话又将不欢而散。
推开门,张妈正拿着鸡毛掸子四处掸灰。看见他,有些惊喜地放下鸡毛掸子:“陆嘉回来了?哎,你该早点打电话通知我的,我好买你爱吃菜。”
“您不需要为我特地费心的。我母亲呢?在楼上?”
提到陆若薷,张妈叹了口气:“在楼上呢。前天你外婆打电话给她,劝她回沂南和他们一块儿住。太太不答应,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便是死也要死在沈家,不能回家让别人看了笑话去。陆嘉,我嘴碎几句,我知道你工作忙,但是再忙也得经常回来瞧瞧你母亲。她便是有千万般不是,也是你妈。”
沈陆嘉沉默不语,半晌他才开了腔,声音低沉:“您说的是。是我不好。”说罢脚步沉沉地上了楼。
陆若薷正在自己的卧室里听昆曲,女伶正唱到《牡丹亭惊梦》里那一支山坡羊:“没乱里春情难谴,蓦地里怀人幽怨。则为俺生小婵娟,拣名门一例、一例里神仙眷。甚良缘,把青春抛的远!俺的睡情谁见?则索因循腼腆。想幽梦谁边,和春光暗流转。迁延,这衷怀那处言?淹煎,泼残生,除问天。” 听到动情处,她甚至跟着哼起来,当然,她绝对不会愿意承认一个人待在屋子里太寂寞,这才希望身边能有点人声。
“母亲。”沈陆嘉轻声唤道。
陆若薷抬起眼皮瞄了儿子两眼:“终于舍得回家来了?”但手上却旋转音响按钮,将音量调低了不少。
直接告诉她自己和伍媚结婚了过于直白,定然会招致她剧烈地反对,不如先讲清楚她的身世。沈陆嘉在心底斟酌了一番,缓缓地说道:“母亲。我有些话想和您讲。”
陆若薷抬头看了看儿子,他背光站立,一张脸因为光线的缘故,和他的父亲沈叙格外相似。沈叙。沈叙。陆若薷在心底默默念着这个名字,眼神邈远。
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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