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呕,经历过孙章看她的眼神,她怎会相信他这虚伪作态的深情。
丫鬟们在门外叽叽喳喳,乐令愈听神色愈发凝重,心下惊疑不定,提了裙摆冲出院外。
乐令哄了梅长亭贴身小厮去将人放了,又听到禀报后方才心安。但她知道孙章定不会就此作罢,他一定等在院外。
夜了,她偷了钥匙,静悄悄从角门出去。刚出后门,就从角落里钻出一枚黑影,将她扯进怀中,乐令的泪霎时就涌了上来。
可她即刻就冷静了下来,狠心推开他。她又注意到他虎口的伤,见伤口甚浅,这才真正放下心来。
回想在尧城时,他被张奇文手下打得满头是血,又为她惹上命案,差点命悬一线。若是他知道荀梅两家背后恩怨,一定会替她一肩扛下此事。梅家虽一时没落,但在盘城深根蟠结,连当年的荀家也尚且不敌,绝非一名升斗小吏可以惹得起的。
他用命才博来此时的安稳生活,又得狄峰器重,前途一片光明。逼他回尧城,去狄峰那里,他会有顺遂安稳的一生。
而她,注定只能孤身犯险。
乐令眼睛发涩,却不敢直视他。怕被他看出破绽,狠心激他。
“……再续前缘……相忘……”她嘴里吐出这些话来,震得他气血翻腾,头晕目眩。他冷然不语,守在梅府外的这叁日,他亲眼见她与一男子出双入对,站在一起宛如一对璧人。锦衣丝履,举手投足都是雍容的大家之气,这是他无法给与她的东西。可心底还残留了一丝希望,她绝情的话打碎了他最后尊严。
他的脸上全是痛苦和隐隐的不甘。回想起两人亲密时光,私下时相互诉说的那些傻气却甜蜜的情话,像是自己做了一个荒诞的美梦。
乐令目送他踉跄远离,许久才怔怔淌下一串泪:“我有什么好,只会连累你。忘了我吧,保你一世安康。”
孙章走后,乐令生了一场大病。梅长亭嫌她晦气,渐渐也不来她这里了。乐令被移到了偏院里,她仿佛心灰意冷。梅长亭不来,也不见她问一句,服侍她的小丫鬟也日渐懒散。
一日,她靠在廊壁上凝神看着一从修竹,但见众人扶着一老妪向她行来。只见她仪容修整,两鬓银丝。乐令起身作揖,陪侍在她身侧的妈妈忙把她扶起。
老夫人与她吐露真情:“梅府已有日薄西山之态,子孙辈无能,再无力挽狂澜之人。我已风烛残年,眼看熬不过几年了。梅家子孙对荀家造的孽,终会偿还。我知道你来找什么,这些我来给你。但要等我闭眼了。”
当年是梅老夫人亲点了乐令为孙媳,她对荀家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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