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就半坐在了自己的案桌上。
兴许是有那么一抹苍龙血脉,朝年倒不怕天攰这双溜圆的黄金瞳,但没事也不敢多看,总觉得发怵。
面对这一幕,他别开视线,唤了声公子后看向身后跟着的两名女侍:“怎么回事?怎么带公子来这了?”
女侍将薛妤的话低声重复了遍,朝年眼前一亮,将手边的各种秘笈案例和供词往一旁推开,问:“公子想去哪看看?”
“许允清。”天攰歪着头看朝年,吐字微顿,瞳仁里团簇着金色的焰火,四目相对时给人一种如遭重击的迟滞之意。
许允清。
提起许允清,朝年就想到三天之前的那一幕,当时眼前这位被刺激得不行,他自己呢,也像热锅上的蚂蚁。
要说代替殿下给保证什么,他不敢,毕竟许允清到底会不会陪伴在殿下身边,他也说不好。
说到底,他再怎么跟溯侑关系好,也是薛妤身边的人,真要有个什么事,也只会向着薛妤。
但如今,经历战场上的生死之事在前,收拾许家在后,朝年算是看明白了,薛妤对其他人压根就没半点旖旎的意思,按现在的趋势看,未来女皇身边的位置,也就只有眼前这一个。
这是来兴师问罪来了。
朝年格外爽快地起身,道:“行,我带公子去。许家许允清和许子华收买邺都从侍,蓄意散播谣言污蔑圣地传人,挑拨圣地与妖都关系,如今被收押在殿前司私狱。”
他指了指右侧凿出来的羊肠小道,道:“就关在那里面。”
天攰看了眼黑黢黢的通行小道,也没见怎么动作,翅翼都没动一下,就那么瞬间穿行着到了小道口。
朝年若无其事地用手掌蹭了下案桌最外侧堆着的案例文书,脸上的笑毫无破绽,而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中冒出角的那本名册往外一抽,再飞快塞到案桌下的抽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