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我过两天再来看她。”
习萌顿时感觉头顶笼罩一道阴影。
她有点不自在,道别后,率先从病房里走出去。
她脚步很快,恰好赶上一班电梯,电梯门合拢的瞬间,她看见陈燃从转角处走来,背着电脑包,脚步不紧不慢。
甩掉他,她不自觉地松了口气。
月明星稀,三月的天,夜色寒凉。
旁边一整排红色帐篷里,炊烟袅袅,人影浮动。习萌一个人坐在马路牙子上,背后一棵春生发芽的国槐,生命旺盛,枝桠伸展。
不是走不动,只是不想走。
她想,她还是不能接受命运给裴裴带来的苦痛,太严酷无情,根本近乎残忍。她无法理解为什么会有生老病死,就像她无法释怀为什么只能眼睁睁地被动接纳。
她想起莫迟口中活着的意义。裴裴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她活着的意义又是什么?
她抱膝坐着,手脚再冰凉都抵不过一颗哭泣的心脏所引发的震颤强烈。
马路对面一排停靠的私家车中,其中一辆黑漆漆如人的眼睛,在凄凄的灯光下泛着一层冷静的暗光。
车里,莫迟手肘搭着车窗,屈指撑着额角,眸光隐匿,静默无声地关注着不远处那个蜷缩在路边的小小身影。
略作思忖,他决定还是过去看看,任由这个笨蛋独自悲伤下去,不知又会绕进哪个死胡同里出不来。
手摸向门把,在车门啪嗒打开的下一秒,目光一紧。
隔着不停经过的车和人,他看见一个瘦高的男人一步步笔直地走上前。
习萌迟钝地感觉到身旁突然多出一个人。她本能地汗毛炸开,警惕心起,转过红通通的眼睛谨慎察看。
在她扭头时,那人已毫不拘谨地双脚踏下马路牙子,不干不净地朝后坐下。
于是,习萌清楚地看见那张昏暗中熟悉而平静的侧脸。
她忘了,他也是走后门这条路的。
默默把眼睛转回去,双手扶住膝盖准备起身离开。
他没动,目视前方,淡淡垂下眸子:“想哭就哭吧,不用忍着。”
习萌一愣,欲坐起,又落回。
他平淡地继续,依然一动不动:“哭出来未必就会好受。”
前后逻辑真矛盾。
习萌微微抬臀,想走。
“但最不好受的,是想哭都哭不出来。”他偏眸看向她,眼中蒙尘,有些苍茫,“我就是。”
习萌和他眼对眼,突然感受到一波流动的悲伤气流。
她怔怔看着他,无话说。
陈燃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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