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扬声器说了一堆赔偿条款,以及不赔的法律后果。蜜语姐她妈不信,说我们讹她娘俩,让警察抓我们,但警察同志们说我们的诉求合法占理,可以追究赔偿损失。听警察同志这么一说,那对奇葩母子当场就给吓跑了,也顾不上缠着蜜语姐要钱要工资卡什么的了。”
纪封听着薛睿的描述,坐直的身体慢慢向身后皮椅靠过去。
精神的怅然若失令身体也卸了力气。
他本想听到一个不尽让人满意的答案,答案里面的处理方式埋下危机的伏笔,而伏笔是那对奇葩母子只是暂时地撤退,不久的将来他们还得重新杀过来,继续威胁许蜜语交出钱和工资卡。
他已经做好展现大度的准备,打算吩咐薛睿:下次他们再来作妖就告诉我,我来处理。你们都不够狠。
他也想好了对这个做法的解释:我是为了酒店,不是为了她。
可没想到,根本没有什么危机的伏笔,许蜜语自己就把这件事处理得很好很得当,有五十万的赔偿追责和法务的警示警告陈列在那里,把那对母子还会杀过来的后顾之忧都挡住了。
他从许蜜语的处理方式中,还隐约间看到他曾经的影子。她还真是有些聪明在身上的,看他怎么处理问题,悄悄地就学会了。
他靠在椅背上,说不上心里是种什么感觉。
曾经不看好的人一点点变得自立自强起来,不再需要他的鞭策帮助。原来这种感觉竟不是欣慰,而是一种不愿意去承认的失落。
他沉在软软的椅背海绵里,像沉在自己有些看不清的思绪。
眼前忽然出现一张银行卡。
他顺着卡往前看,推卡过来的手是薛睿的。
“什么意思?”他不解地问。
薛睿如实回答:“是蜜语姐让我交给您的,她说里面有二十万,是她欠您的,昨天我下去处理完事情她说顺便让我带给您。”
纪封微微眯眼看着那张卡。
二十万。那是第一次过夜后他气急败坏甩给她的。
他自始至终认为这笔钱是白给她的。听说后来她到底没要,都拿去捐了,捐给乡下读书困难的女孩子们,帮助她们完成学业。
可现在她又还了二十万给他,是什么意思?
是想说,他们之间的第二次,轮到她给他二十万补偿吗?
还是她想告诉他,之前那二十万,捐也要捐她自己的钱,她不会用他一分一毫吗?
她是在用这种方式跟他彻底划清明里暗里的一切关系吗?
纪封伸手握住那张卡,抬眼看着薛睿问:“她哪来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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