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月欢欢喜喜地进了屋,见放在竹篮中的小物件都做得差不多,口中埋怨着:“既然要做针线,怎么不多点一盏灯,你年纪小还不觉着,年长了就知道受苦了,眼睛坏了是要命的。”说着将另一盏灯也点起来,“你如何出来的,大屋里的人有没有为难你们?”
“我估摸着是姐姐上次塞了银子,那个红袖对我们还算和善,吃食热水上头也不曾短缺,看棉珠和漱玉有伤在身,白天也没有拖出去做事,算是很好了。”芳华一心想着让汝月安心,尽挑好事来说,那些背地里说难听的,她只当没听见,让碎嘴子的人口里长疮去才好。
“红袖可是睡在窗台下的那个。”那一天赶得急,大屋子里光线又不好,汝月勉强看到一个穿着翠绿小袄的斜倚在榻上,面目有些模糊。
“正是她。”芳华咬着线头,将做好的锦囊袋递过来,“这些是替谁做的,都堆在姐姐这里?”
“都是太后平日里常用的一些,虽说可以让制衣局来做,不过太后用惯的还是我们做了才能够称心,况且小零小碎的,拿去报备式样,嘴巴上还真说不太清楚。”汝月看一看芳华的手工,连连点头,“我原先就见你是有底子的,果然越做越精细,你原先在哪里学的?”
“家里头原先是有些产业身份的,打小还特意请了女师傅来教过我这些,那时候还未必想着是要进宫,说是学好了,以后嫁人做些针线拿得出手也有面子,那位女师傅是一位年纪大了被应吮出宫的,所以教我的都是宫里的女工手法,在姐姐面前班门弄斧了。”芳华的声音渐渐低下去,“说来好笑,陪嫁的手艺拿来做活倒是刚刚好的。”
汝月见她眼圈都跟着红了,想来是家中有些不为人道的没落,特意将话题一转问道:”你说的那位宫女出身的女师傅,在宫外过得可好?”
“当时我多嘴问她,她回了我一句话,只四个字,一言难尽,能够放出宫的宫女必须要等到二十岁以后,这样的年纪出了宫,想要嫁人很是困难,要是去做填房又有些心有不甘,一年年蹉跎下来,等到我家的时候,她已经二十**了,因着家里人嫌弃她年长不出阁,她索性独自搬出来住,所以面相上看着更加愁苦显老些,我听她总是絮絮叨叨说,早知道这般不如不要出宫才好。”
汝月听得有些出神,这样的结局会不会也是她的,二十岁出宫,在宫里头待得年月久了,语外头的世界脱了节,人情世故都不一样,又想到卫泽说的话,这些年,家中人从来没有捎带过丝毫的音讯,花了很大功夫寄出去的家信一概的石沉大海,第一次,汝月怀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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