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像是场梦。
一场突兀而不真实的梦境。
回到琉璃宫中,乌兰见了汝月的样子,衣裙皱巴巴的,发髻都松散开来,脸色苍白,眼眸亮的有些病态,重重地吃了一惊,扑身上前,拉住汝月的手,急声问道:“娘娘,娘娘有没有伤着,有没有惊着,小喜子到底带娘娘去了哪里!”
“没有事,我一点事都没有。”汝月步履踉跄,“我只是觉得有些累。”
那种累,不仅仅是身体上头,汝月觉得像是有密密麻麻眼睛看不见的透明丝线,将她给捆绑束缚住了,她能够清楚地看到外面的动静,却苦于无法动弹,无法改变,于是更加心力交瘁到了一种极致。
所以,乌兰端了洗脸水过来,她宽下外衣,才匆匆洗了一下,俯身摔在床上睡着了,这会儿除了回避,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够做什么。
她见到了父亲,见到了失散这么多年的至亲,却发现另一个至亲却想置其于死地,父亲受了伤失了忆,冥冥之中依然牵挂亡母,而她才生下重华,皇上已经要纳了桦月为嫔妃,她的心里头苦水涛涛,却不得宣泄,发现自己力争了这些年,落到手的,都是虚华不再。
这一觉睡得又沉又辛苦,到后来,明明已经醒了,汝月还是不肯睁开眼睛,生怕又要面对那些让她不知该如何处理的两难。
直到那声叹息声传来,汝月还以为是自己产生了错觉,床头边,坐着的却果然是皇上,他来得那样静悄悄,以至于她根本没有察觉到。
素来只有新人笑,哪里闻得旧人哭。
汝月想一想,将薄被往身上裹了裹,想翻转身去,当做没有看见,才堪堪一动,皇上已经适时将手按住了她的肩膀,她全身都因为这个举动而僵硬住了,他不动,她也不动,两个人维持着这可笑的姿势,直到皇上实在忍不住开了口道:“你父亲已经送出帝京去了,他的伤没有大碍的。”见汝月要起身,他有些误会地说道,“这是寡人答应你的,你不用多礼。”
“他是臣妾的父亲,也是桦月的父亲。”换来的却是汝月的一声冷笑,她并没有要领他的这个情,皇上才纳了桦月进宫,这如果算是一件见面大礼,不知道桦月最信任的外祖父得知后,又会气成什么样子,她知道父亲留在帝京里头不安全,又觉得真的这样一走了之,留下了太多的谜团,又有太多她的不舍,都被统统给带走了,唯一值得欣慰的是,父亲身边还有个懂事的冬儿,可以照顾左右。
明源帝一见汝月的神情,又何尝猜不出她在想什么,桦月进了宫,这会儿怕是他说什么,落在她的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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