碟酒盏必要亲自过目。
“赐给一甲进士的酒注需另取,酒盏用银。”
“英国公和三位相公用金注酒盏,马尚书、刘尚书、韩尚书亦同。六部侍郎以下用银制酒注,都小心着点,莫要弄错。”
“若是弄混了,司礼监提督掌印可没有咱家好说话。”
中年宦官抬出箱笼,小黄门和长随束铃安置方桌矮凳,火烛器皿。看似忙乱,实则乱中有序,至未时末,桌椅屏风多已安置妥当。
“状元一席,榜眼一席,探花一席,都记下。”
“二甲和三甲进士都是四人一席,二甲有读卷官同坐,三甲由填榜官等陪席。”
“英国公主宴,三位阁老必是在上首。马尚书之后是刘尚书,韩尚书。”
陈宽和萧敬一边走,一边四下里看着,遇到不合适的摆设,当即让小黄门撤去。
“皇太子与宴,安排在哪一席?”
“哪一席?”
萧敬拢着袖子,朝陈宽使了个眼色,走到一边。跟着两人的长随知机后退,不敢听两位公公叙话。
“状元榜眼探花,谢状元乃是谢阁老亲子,顾榜眼早有才名,杨探花更得陛下青眼。”萧敬笑得像个弥勒佛,道出的话却让陈宽冒出冷汗,“你说说,该怎么安排?”
“这……要不然,与英国公同席?”
“这倒也是个办法,却不是太妥当。”萧敬摇摇头,道,“依我看,当于英国公的席位旁另设一席。”
两人商量之后,将一甲三人的席位稍作变动,留出给朱厚照的席位。
不能说两人不尽心,见识少。只因国朝开立以,皇太子陪席恩荣宴,实在是首例。
“从天顺六年到弘治十八年,这恩荣宴,咱家也经历过不少。早些年间什么都不知道,只能跟着上边的监官掌司忙活,看什么都稀奇。后来经历的多了,看出的道道也多了。”
萧敬眯着眼,语气中似有感慨。陈宽安静听着,并没有出声打断。
“这年复一年,状元榜眼探花换了一茬又一茬。皇太子陪宴,我打眼数着,这却是头一遭。”
天子下这道皇命,十有八九是要为太子铺路。起个大不敬的念头,更像是在安排后事。
“陛下恩德,求才若渴。”
陈宽没正面接萧敬的话,反而扯开话题。后者也不恼,却是不再多言。
满打满算,弘治帝掌朝十八年,对他的性格行事,身边伺候的宦官都有几分了解。
自正月一场重病,龙体就时好时坏,始终没能大安。宁瑾和扶安在御前伺候,眼瞅着也瘦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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