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灵台边缘站起身。
因为跪久了的缘故他动作有些踉跄,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顾远看着他纸一样的面色,突然觉得他周身都透出一种日渐衰败的感觉。
这其实是有点荒诞的。
方谨比他还小一岁,而且长相年轻,他现在的样子,说是二十来岁也有人信。
“十分感激各位贵客特来吊唁顾先生,方某在此代表顾家,谨表谢忱。”
方谨转向宾客欠了欠身,神色各异的诸位来客也纷纷点头或欠身回礼。
“顾先生生前谦和忠厚,交游广阔,看到各位今天特来送他一程,定将十分欣慰。不过如今顾家细务未了,琐事还需一一交付清楚,因此就不虚留各位了。”
方谨向大门外做了个请的手势,道:“待日后诸多事务分明,方某自当一一上门拜访致歉,谢谢!”
有眼睛的人都知道现在是顾家关起门来内乱的时候,因此都不多说,纷纷致意后离去,不一会儿就从大门散了个干干净净。
整座灵堂内只剩下顾家几个佣人,然而都缩在靠大门的地方,和刚才顾远带进来的一众训练有素的手下比,气氛顿时变得剑拔弩张。
方谨站在顾远面前,环视那群人墙般的黑衣手下一圈,冷冷道:“你们这是要演逼宫戏吗?”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动,空气中的沉默就像绷到了极致的弦。
半晌顾远回过头,轻描淡写道:“方副总看你们不自在——下去吧。”
手下点点头,都退出了这座布置华丽的宽阔礼堂,顺便将战战兢兢的顾家佣人也一并推了出去。沉重的桃木门砰然关紧,随即发出咔哒一声,在空旷的灵堂中久久回响。
偌大礼堂中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顾远笑了笑,终于悠闲地拈起香在灵前拜下去,头也不抬道:“你瘦了。”
方谨说:“守孝期间,应该的。”
“啧,他们说你是因为拿了顾家的财产才在这儿装孝子贤孙,我看你倒是一直对我父亲痴心不改。他要是在天有灵,估计会检讨当年怎么不对你好点儿。”
顾远插上香,却只听方谨冷冷道:“不,顾总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
“……”顾远转脸望去,只见方谨正抬起头,望向遗像。
那一瞬间光线越过礼堂高高的玻璃窗,迤逦在白幡和黑色的地面上,勾勒出方谨清瘦的侧影。他站得那么直,以至于给人一种随时可能折断的感觉;他的身体几乎完全湮没在浓黑的丧服里,甚至那苍白的面色,都像是一副冰冷的遗像。
仿佛裹挟毒针般的感觉再次从顾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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