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陌生的女人抱着孩子走到我床前。
对啊,我生孩子了,我不敢去接,他太小了,用雪白的毯子包着小的像个卷饼,我去看他的脸。
陌生,一切都是陌生的,屋里的这三个人我都不认识。
“喝水吧。”第一个女人把水拿给我,吸管放到我的嘴边。
“我的手机呢,我想给我父亲打个电话。”我问道。
两个女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其中一个说:“我去问问。”
过了一会儿,她拿着我的手机走了进来。
“达,”我说道,“额生娃咧,男娃,七斤,好着呢,额也好着呢,莫担心,哎,额知道咧,哎,”我笑了起来,“哎,额知道,都知道……”
我擦了擦眼角的泪,和亲人通话过后让我不那么慌张了,我又去看小孩,女人慌忙递到我的床前。
“等你长大,我带你回去看姥爷。”我这么跟他说。
“娃,你莫放羊,你好好读书,替达去看看北京,看看天安门。”父亲这么说,然后一曲高亢的信天游响彻在峡谷里。
他不是我的亲生父亲,是放羊的时候从一个土窑里捡到我的,捡到我的时候他都已经四十岁了,我是他用小米粥喂大的,但是学习不是说想要学好就能学好的,高中我都没有考上。
“娃,考不上高中你就上职业高中,你得走出去啊。”
我不知道父亲哪里来的恒心,他一定要我走出去,我就上完了职高上大专,走啊走啊一路走到北京。
刘蓉说:“我也不图它别的,人有宿舍,不然挣两个钱都不够房租。”
我把被褥放到单人床上,这个巴掌大的宿舍就是我工作之后的休息处了,我先从角落拿了扫帚打扫。
“哎呀,你累不累,抓紧收拾收拾,一会儿去领工装。”
我还要给父亲打电话,让他给我去镇上开证明,证明我们家三代贫农遵纪守法,哪怕我只是在这端茶倒水铺床迭被的,我上完职高,又在大专学了酒店管理专业,父亲非常不理解,“铺床有甚好学滴”。
毕业以后又参加了一个为期三个月定点培养的培训班,他们的要求高,既要能干活,又要“相貌好气质佳”,层层筛选,才进了这世界上最尊贵的地方工作,我别的不行,就是手脚麻利,父亲常说,勤能致富。
“哎,”刘蓉躺床上一动不动,我给她掏床底的杂物,她感慨道,“我也不图别的,”她又这么说,真不知道她到底图个甚,“在这找个对象,最好是给领导开车的,要不然,小科员,算了,小科员肯定看不上咱们,哎,记得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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