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牵起我的手挂到他胳膊上,小声说道:“别这么没出息,你应该意识到,这家里最有价值的,是我。”
他又点上烟。
“这个真的得戒,对你身体不好。”我笑着抢过来。
保姆叫他吃饭。
“我给他送上去吧。”我挑他喜欢的盛了一些往楼上端。
保姆一头雾水:“你怎么了?”
我理所当然道:“我心疼我老伴儿怎么了?”
保姆朝窗外的太阳看去,大概疑惑它今天从哪里升起。
我才不管它是从哪里升起的,把饭菜端进书房。
“啊……”喂给他吃。
“不至于不至于。”
“至于至于,”我不由分说给他塞嘴里,“你吃的太少了。”
“我年轻的时候……”上了年纪的人总爱怀念过去。
“喝口汤。”我边喂他边听他絮叨。
“好了好了。”瘟了鸡一样吃了一点又说饱了。
“不行,你得多吃点,你身体健康才能长命百岁。”才有什么版权费啊翻译费啊工资啊补贴啊什么的,我笑起来。
我的想法他一般是一眼就能看透,逗我道:“我就算死了,遗孀补助也不低。”
我现在胃口可大了,闻言不屑地伸出两根指头:“一个月两万块钱够干什么的呀。”
他哈哈大笑:“兜里没有两千的人还瞧不上这两万了。”
“哼。”我又给他塞了一口饭。
吃了饭晚上要消食啊,我说:“您老躺着点,我来。”老胳膊老腿的这么大的活动量多不容易。
他十分受用,完事以后就要去给我拿钱,我连忙拉住他,甜言蜜语。
“我不要,”我把他的手放在心口上,“你给我钱我也没用。咱们夫妻一条心,用钱我就问你要。”
“哎呦,这话说的,”他昏昏欲睡,“我真恨不得现在就去书房给你拉犁。”
这事他也没少干,我心疼道:“有什么事不能白天做吗?非得晚上熬夜。”
“凌晨思路清晰。”
我心里不安,趴在他的胸口上真心实意道:“那我不要那么多钱了,你不要那么累好不好?”
他迟迟没有动静,我要抬头望去却被摁住了脑袋。
“我……”他的鼻音有点重,“妈妈去世以后,已经很久没有人对我这么说过了。”
我算了算,那离现在有二十多年了,我抱住他道:“那我以后对你好点好不好。”
他没说话只是摸了摸我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