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平添烦愁。
她想去的地方,是清江南岸,是有苏黎在的地方。
其实很多事情她都没把握,可反正自己不久后就要死了,何不趁还活着,尝试一下某些可能性呢?
兵荒马乱之际,她好不容易才出高价租到一辆马车,让车夫将自己送去清江北岸。车夫得了几倍的钱银,欢喜地一面赶路一面高歌,歌声荒腔走板得厉害,锦瑟很是担心会不会招来强盗。
事实证明她的担心绝非多余。行至第三日,马车在半道上忽然被截停时,那车夫吓得几乎傻了,一个劲地磕头求饶:“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小的是良民,做些赔本买卖,身无长物,求大爷饶命!”
锦瑟听他那样害怕,也不知马车外是何等骇人的架势,犹豫了片刻撩开车帘,登时也被吓得有些呆掉。
马车前骑了高头骏马,寒眸冷眼,正沉了脸看着她的,不是苏墨又是谁?
她心头忐忑,却又另有一种莫名的欢喜涌起,顿了许久,朝他伸出了双手。
苏墨依旧沉着脸,缓缓打马上前,终于还是将她抱上自己的马,丢了一锭银子与那车夫,调转马头疾驰而去。
锦瑟埋在他怀中,听着耳旁呼啸的风声,泪水悄无声息地汹涌了一阵,终于平息之际,才抬头看他:“我不是让你不要来找我么?”
苏墨大约是真的生气了,也不与她说话,只是寒着一张脸往前赶路,任锦瑟怎么软磨硬泡也不搭腔。
无奈放弃之际,锦瑟却忽然发现他的马竟一直在往南,心头不由得大惊,再度抬头看向他:“我们这是去哪里?”
苏墨仍是不理她,只是抬手抚上她的后脑,将她的脸重重往自己怀中按了按。
锦瑟鼻子被撞得生疼,可是鼻端他布衣青衫的气息,又是那样让人舒心。她靠在他怀中深深地吸气,深思竟有些飘渺,不由得想起他从前那些似是而非的只言片语,又想起季太后言之凿凿他的离去,她竟怀疑他是不是真的放弃了一切,要真正带她去过远离朝堂争斗的逍遥日子。
可是回过神来,她又忍不住嘲笑自己的想入非非。虽然她心里也的确是有某种期待,可是却又清楚地知道,他不能,尤其是如今的情形之下,他更是不能。
可是这样一直往南,便是清江了。锦瑟一颗心不由得提了起来——他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