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光,阖眼静心。
“去看公主营帐可有声动,我要亲自拜谢公主。”
顾安应是,出了帐去看远处的公主营帐,安静而沉默着,似乎还未有起身的意思。
乘月却早醒了,只抱膝坐在熹光里,眼睛红红的,更像小兔了。
金疙瘩捧来了热棉巾,奉在了公主手里,他觑着公主的眼睛,不禁轻声向她说话。
“亏得昨夜雨大,您哭了也叫旁人看不出端倪来。”他回想着昨夜顾世子跪在雨后泥地里,公主红着眼眶说同要他保重身子时的情形,不由地心疼。
“说实话,奴婢心疼您,也心疼顾世子,他重伤在身,却在醒来的第一刻,去寻您从前送他的小手炉……”金疙瘩心思细腻,说起昨夜的情形,声音放的低低的。
乘月拿棉巾拭着眼睛,闻言又想哭了。
“做什么又要惹我哭?说好了要同他决裂那便不能拖泥带水,反反复复地像什么样子。再说了,他跪在那儿淋雨做什么,身子骨是他自己的,自己不爱惜旁人又能说什么?”
她说着就开始抹泪,金疙瘩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只讷讷地说:“他跪在那儿,该是后悔了吧……”
“别这么说,这世上没有前头说狠话,转回头就能明白过来的事。即便后悔了,也多半是因着我救了他的父亲,救了他,他就觉得先前对我不住了……”
乘月觉得自己也没必要为他伤心了,横竖最大的劫难都过去了,看着满目疮痍的边境和颠沛流离的百姓,她忽然觉得她从前小女儿的爱恋,渺小的不值一提。
“我来北境,不是为了他。他没必要对我抱歉。”
她说着站起了身,由金疙瘩服侍着洗漱用饭,再踏出大帐去看顾长夙。
顾长夙还醒着,听见公主进帐的声音,挣扎着要让顾安扶他起来问安,乘月便快走了几步,将他轻轻按下。
“国公重伤在身,不必拘泥礼数。”
顾长夙胸口起伏着,有无数感恩之言想要说,可惜气息微喘,不敢多说。
“公主高义,臣感恩戴德,唯盼日后伤愈了,能再为大梁守边卫国。”
乘月虽与顾长夙交往不多,但从白嬢嬢的口中知道不少有关于他的事,故而一点也不陌生。
“国公还是先把伤养好再说。等开了春进宫吃酒,我还盼着能和白嬢嬢与您一起共饮呢!”
白清梧的信里,常常都要提及公主,像是说给他听,也像是说给星儿听。
他想到顾安所说的昨夜之事,沉吟一时,方开口问罪。
“殿下,顾景星从小就不爱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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