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不可亵玩焉的、不容染指的乖乖女了。
赵小舟这样想。
傍晚的天空依旧阴沉,飘落的雨丝若有若无。
凉意并不怎么明显,反倒是潮气涌了上来,闷闷的,黏腻的。
这一片的老房子已经有四十年了,红色的墙体有的地方已经褪了色,暗暗的红色随着天渐渐黑下来而让人分辨不出。
六点,路灯亮起来,一片市井之气。
谁家呛炒辣椒的味道从半开着的窗户里飘出来,呛得人直咳嗽,油烟熏得睁不开眼睛。
赵小舟就是走在这样一条道路上。
她慢吞吞地走,早已不顾校服外套和头发被这浓重的油烟味缠上来,四十几分的地理卷子被抛到脑后。
每次走在这条路上的时候,她都不免想起那些或许现在看来很遥远,但几乎会转瞬就来到眼前的未来。
虽然像她这样的人,配不上什么美好而纯粹的未来。
在这样一栋栋低矮错落的老房子里,她已经生活了九年,或许以后还要继续生活匆匆几十年,像这里的许多人那样。
庸庸碌碌,浑浑噩噩,稀里糊涂的就搭上一生。
多么平凡,多么无奈,多么可惜。
赵小舟站定在一滩污水渍旁,抬起一只脚,小心翼翼地从包里掏出一张湿巾,忍着恶心擦掉了鞋底沾上的粘痰。
狭窄,逼仄,令人作呕。
连空气在这条小巷子里都染上那些鱼龙混杂的廉价味道。
她抬起头做了个深呼吸,目光流连在头顶那些横七竖八交错搭在一起的电线,将一整片天空分割成无数大小不一的小块。
像拼凑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