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失落只持续了片刻,想起电脑里积攒的邮件,他知道自己没时间胡思乱想。
邮箱里多了两封学生的来信,询问期中作业的评分细则。
第四周的教学反思、新项目的申报还没写完,一篇在投的ahci论文要改,等假期结束要联系体育学院的教授……许江同回完邮件,整理了一下各项任务的deadline。
末位淘汰,非升即走——这是所有高校老师共同的压力,也是许江同来中国前就做好的准备。
之后几天,同事们都陆续回来了。隔壁桌的女老师岳洋见他来得早,笑着打招呼:“小江老师,怎么连一天假都不给自己放?”
“换了新环境,想尽快适应。”
“我看,你应该找个陪你一起过节的人了。”岳洋和他开玩笑。
这话在许江同听来有些意味不明。他下意识看了眼岳洋的手,没有戴戒指,应该还是单身。
“不急。”他礼貌地笑了笑,继续看文献。
折腾了大半天,总算写完了立项申报。许江同起来泡了杯咖啡,还没来得及喝,就听到手机发出“呜呜”的震动声。
来电显示是圣彼得堡,曾经的博导。
许江同略感意外,到走廊里接通了电话。
耳边响起了很久没听到的俄语。导师只问候了一声便直奔主题,告诉他之前编写的《艺术解剖》教材需要改稿,要求已经发到邮箱,ddl是一个月。
这个项目是他刚读博时接手的,距今三四年了。许江同努力回忆细节,迟疑地哦了声。
导师这才说:“卡洛,现在生活如何?”
“挺好的。”许江同没有多言,“抱歉,还是没能追随您的步伐。”
“没事,你的身体更重要。”导师安慰道,“艺术没有国界。”
许江同胸口闷闷的,找借口挂断了电话。走回办公室后,他取出读博时的旧电脑,打开邮箱。看着屏幕上生疏的俄文和红色批注,仿佛又回到临近毕业那几年拼命挣扎的时光。
其实读博阶段,他已经获得了列宾美院的留校机会,才会进组和前辈们一起编教材。可惜最后一波三折,还是能没留下来。
思及此,许江同不由得叹气,抿了口咖啡,对着批注一条条看下来。
“小江老师,下周的任选课你准备得怎样了?”突然有人喊他的名字。
他过了好一会才抬头,揉着酸胀的眼睛,看到名为“西方美术史”的文件夹,疲倦感瞬间烟消云散。
“小江老师,我得给你打个预防针。像这种给理工科学生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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