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骂人的时候哪来的精神。
听风便是雨,左邻右舍被李春的连番怒骂引了出来。
对门家的媳妇是第一个露头看热闹的观众,她早在门缝窥见段秋萍立在李老三家门口,却对秋萍故作惊讶道:“秋萍,你咋还在李家村呢?”
段秋萍尴尬笑笑,连理睬他的机会都没有,李老三家的门又重新对她打开了。
李老三半开了一扇门,从门缝中不难窥见他身后面色不善的李家二老,还有李老三的那位一边看戏一边幸灾乐祸的姘头湖大妮。
段秋萍深信,过不了几年,湖大妮的花容月貌也会变得像她一样人老珠黄,她的双手也会生茧粗糙。
把着门,李老三特意给段秋萍提了个醒,“你不是答应净身出户了吗!”
他心中忐忑,难不成这女人是要反悔?
李老三回头望一眼二老与李家的新媳妇儿,他们同他一样都心怀不安,不愧为一丘之貉。
“我……”在心中演习了无数遍的情形,段秋萍发现自己依旧不能应付自如。她艰涩得开口,“我来带香芹走。”
听她不是图财,李老三对段秋萍的戒备放松了不少,他敞开大门,扬声说:“香芹是我闺女,我自己养,你赶紧走吧!”
“你说你养,她都快病死了,你找大夫给她瞧了吗!”段秋萍大声质问。
李老三不禁愕然,他认识段秋萍二十多年中也与她同床共枕了十多年,还是头一回听她这么大声说话。
在李老三错愕时,他身后的李春不耐烦了,“叫她带那半死不活的病秧子一块走!也省的日后我们给那死丫头办丧事了!”
李老三也是个会算账的人,养个快死的人还不如养些家畜。家畜快死了还能宰来吃,人快死了还得给她填口棺材。
段秋萍带没用的丫头走,等同于带走了李老三家的麻烦。
李老三心中清算了这笔账,就不再故作姿态,痛痛快快的答应了段秋萍带李香芹离开。
李家村也有好人在,北头的李栓同情段秋萍母女,便赶着驴车将她们送回了段家庄,也就是段秋萍的娘家。
十五岁的李香芹瘦的皮包骨,段秋萍背着面无人色的她一路从村头到了娘家门口,一点也不觉得疲累。
一面墙,两道门。
段秋萍停在小门处,忽觉得脚步如灌了铅一样沉重,再也挪不动。
秋风扫过,吹动小院里的槐树,干枯的槐叶在风中飒飒清响。
一声“吱呀”,旁边稍大的门打开,走出一名绰约多姿的年轻妇人。
妇人拍平绢布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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