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仰着头回忆:“陪二小姐三小姐上课的时候,先生像是说过什么,故人西辞黄鹤楼....我只记得这一句。”
缘分是件很奇妙的事情:一个是在外宅行走的武人,一个是伺候太太小姐的丫鬟,见过四次面,恳谈过一次,如今说起话,一个惊喜一个细心,奇迹般的非常合拍。
听他见完这一次的见闻,红叶也把这段时间的经历娓娓道来:“我们家的老爷老太太来了京城,第二天就到府里来,见过老太太和世子夫人,吃过晚饭才走。我们家老太太还记得我,赏了我这个。”
她拿出上次得的四个银锞子,献宝似的捧在手心。
展南屏不由自主微微笑,一边叮嘱“收好,莫丢了”,一边也从衣袋取出一个蓝布包,“这次去湖广买的,我们队里大多是成了家的,大周给他媳妇带的,我也顺路买了一个。”
红叶小心翼翼接过来,打开一瞧,是一面红漆绘栀子花梳篦,做工不如太太小姐用的,颜色倒很鲜亮。
“谢谢。”她满脸喜悦,立刻握在手里:“我很喜欢。”
展南屏生平第一次有“给家里人带了东西”的感觉,胸中满满当当,令他陌生而喜悦。
之后红叶也取出一个湖蓝素面荷包,打开递给他:是一串不太起眼的檀木佛珠,“月初去大相国寺请的,你没在。你....日日在外面,风餐露宿地,带着吧。”
展南屏嗯一声,小心翼翼把佛珠放回去,荷包塞进怀里。
荷包是她绣的,红叶以前生怕被别人抓住“私相授受”的把柄,现在不一样,两家长辈说定了,有了婚约,便是未婚夫妻了,便是马丽娘叫她做妾,她也能理直气壮地顶回去,什么都不怕了。
可惜,她白天忙着干活儿,晚间怕费眼睛,只敢打打络子,聊聊天,那个荷包是以前随便绣的,先将就了。
以后有了空儿,给他好好做个荷包。
东拉西扯地,时间不早,展南屏看看天色,略带不舍地说“得回去了。”
红叶这才发觉,连忙说“先走了”,提着裙摆匆匆踏上小路,展南屏跟在后头,脚步咯吱咯吱,令人格外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