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屏略一犹豫,便回后院吩咐下去,站在屋檐下有一种隐隐约约的不安;红叶听二丫说了,同样沉默片刻,叫二丫准备饭菜,隔着窗子望见丈夫,只一眼,便落下泪来。
红烧肉、炒辣椒、老醋花生、摊鸡蛋、葱丝、黄豆酱、烙饼和酸辣汤,展氏父子带着木哥儿一桌,红叶和云娘在小桌。一顿饭毕,展定疆出院子去了,兄弟俩各自扶着各自的媳妇散步,彼时春日,青绿色的葡萄叶爬满木架,一阵风吹过,仿佛大海的波浪在头顶涌动。
坐在葡萄架下的红叶仰着头,叫着丈夫的名字,展南屏低声答应。
“明天一早,我就出府去了,卫东也去。”他竭力保持话语的平静,“你猜,这回是哪里?”
红叶笨拙地扶着他肩膀站起身,紧紧搂住他脖颈。她什么话也没说,可她心里明白,展南屏便也沉默着,像一具泥雕木塑的雕像。
红叶声音发抖,“南屏哥,夫君,展南屏,若是你有个好歹,我就不要活了。”
展南屏打断她的话,语气严厉,“胡说,还有木哥儿,还有卫东,还有云娘。”
“可我要你活着。”红叶抖得如风中落叶,泪水滴滴答答落在丈夫肩膀。“你答应我,你~”
展南屏斩钉截铁地答:“我答应你。红叶,你也答应我一件事。”不等她回应,他就压低声音,认真地像即将参加科考的考生:“你梦见的事,不要说出去,我爹不要说,你爹娘不要说,谁问也不要说,就当没发生过,记得吗?”
不管是噩梦,还是菩萨显灵、佛祖保佑,展南屏都不想让妻子站到风口浪尖。
红叶点点头。
展南屏又说:“剩下的事,我有分寸,你放心,我,我不会大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