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这件事之后,就自告奋勇地把帮他买水的这个任务承包了下来。
从此雷打不动,风雨无阻,不管太阳多大日头多毒,每天上午下午各一趟,就为了让宋薄言口渴的时候不用忍着。
她跑得很快,气喘吁吁地拿着水回到实验班门口的时候,瓶身上的雾气还很细。
“宋薄言!”
池清霁一进实验班,就看见宋薄言正在座位上看他的闲书。
听见她的声音,宋薄言抬起头,目光扫过她手上握着的水瓶,脸上没什么表情。
“谢谢。”
“不客气!”
她把水放到他桌上,本来想加上一句你赶紧喝一口,怕待会儿不凉了,但看宋薄言已经低下头去继续阅读,便将那句话又吞回了肚子里。
也许他准备看完这一段,然后就会喝的。
池清霁这么想着。
实验班的课间很安静。
所有人的目的都很明确,大部分人或是低头看书,或是埋头刷题。
她一个闲人站在那里,就跟森林里立了座信号塔似的,完全不是一个画风。
池清霁用手胡乱地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看着少年背靠椅背,坐姿谈不上标准,甚至有些懒散,掌心托着厚实的书体,修长手指翻阅极快,就好像那里面记载的不是密密麻麻晦涩难懂的文字,而是所见即所得的简笔图案。
“宋薄言……”
你到底什么时候喝水啊,它快要不冰了。
可她还没来得及问,就在宋薄言抬眸重新看向她的时候,上课铃响了。
德沃夏克的幽默曲被通过遍布校园的喇叭以高损音质播放出来,就像是古老的电视机里夹杂着雪花点的画面,粗糙地刮擦着她的鼓膜。
池清霁被刮醒了。
周围一片漆黑。
梦境中真实的片段尚且清晰,历历在目,胸腔里的器官跳得异常的快,就好像她刚才又回到了高中,经历了那样风风火火的一场狂奔。
“呃啊……”
不堪回首的记忆以一种无法抗拒的方式对她进行了一场猛烈攻击。
池清霁在床上蜷缩成一团,发出了痛苦而羞耻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