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谨安脸上的笑也收了,沉着声与景王妃道:“我今日来求见王妃,也与小安有关。”
景王妃也正了脸色,道:“小安是我嫡亲妹子,谨安你但说无妨。”
程谨安吐了口气,心中思虑万千,终究还是决定说出来,道:“自小安受伤,当场许多郎中联手,才救下命来,到如今伤口的愈合也还好。只是伤口处,却是难免还有隐患。如今小安每日要喝许多酒才能安眠,酒非好物,小安的性情也非之前,我只怕小安日后有个万一,还请王妃多看顾一些。”
景王妃听得脸色顿时变得惨白,冷汗从鬓角流下,“有何隐患?”
程谨安道:“小安手臂的伤口,每到夜间就会疼得难以忍耐,非大醉不得安宁,在边关之时,也是每日临睡前喝一碗安神的药才能安睡。可酒不是好物,药也是药三分毒,都会伤脑。这症状,在边关里许多身有残疾的士兵,也说许会带上一辈子。”
酒喝多了,人就废了。可药喝多了,人一样得废。
素来坚强,自以为冷心冷意的景王妃,在此时也只能默默无言,泪流满面。
“是我的错。当初若不是为了我,小安何必受这么多苦。”良久后,景王妃才哽咽道。
魏侯爱女,就要拿外孙女带在身边培养,给自己女儿撑腰,当初明明是她这个当姐姐的更适合去,最后去的却是当妹妹的萧安。
是她这个当姐姐的不好,当初没能够挡在妹妹的身前。
景王妃到最后痛哭失声,程谨安听得有些尴尬,他是来请景王妃看顾萧安的,因他知晓以萧安的好强,必然不会与景王妃说这些,只是没想到景王妃会当着他的面就哭了。
把手中的锦帕叠好给了出去,程谨安有些拙计道:“还请王妃莫过伤心了,否则让小安知道,我又得挨揍了。”
景王妃哭了半晌,眼睛都哭肿了,才接过程谨安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泪,道:“让谨安笑话了。”
看着景王妃坚强里带着悲伤的模样,程谨安突然觉得有些局促,就道:“想当初魏侯选小安在身边,总是有自己的缘由的,王妃也不用多放在心上。”
景王妃也不接话,当初她外祖父选了萧安没选她,也的确是有他的考量,因她年纪大了,在京城里享福得多,怕吃不得苦,又因她对自己亲生父亲感情好,更让外祖父嫌弃,这才选了朦胧无知的萧安去六关。
可这些,到底是让当妹妹的去受了这么多年的苦,景王妃也说不出口来。
“酒是不能多喝的,安神的药喝多了也败身体,莫不是日后就只能靠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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