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野狗,亦出我胸中一口恶气。”
狄公示意,洪参军走出书斋。片刻,两名衙役上前用铁链将林嗣昌套了。
“林嗣昌,午衙升堂时,我再细听你的招供。”
洪参军道:“这真是一件可悲的案子。只不知王三郎在这个案子里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
狄公答道:“王三郎的来龙去脉亦是一清二楚的。黄莺儿曾告诉过他,每至雨夜便有‘雨师’来与她作伴,她为之感到十分荣幸。王三郎听了也不生疑,他们都是笃信鬼神的愚昧百姓。今天一早,王三郎到谯楼来送大鲤鱼给黄莺儿,发现一具死尸躺在楼上房门前,而黄驾儿则在一旁哭泣。她告诉王三郎道,一个‘黑妖’杀了‘雨师’,并将‘雨师’变化成一个丑陋不堪的干瘪老头。王三郎将尸身翻过来一看,认得是质铺掌柜钟慕期,不由心中憬悟,知道黄莺儿受骗,盛怒之下,他拔出尖刀对准死尸的胸前腹下猛戳了七八刀,溅了一身的鲜血。他怕惹祸,便偷偷溜到了船上,藏身到河边的芦苇深处。他在洗涤裤上的血迹时被张校尉的部下捉住了。”
“老爷又是如何在短短的半日里便勘破此案的呢?”
狄公捋着胡子,莞尔一笑,说道:“最初我不明白凶手在钟慕期背脊后戳了致命一刀后隔了长久又如何猛戳他胸前、腹部七八刀。我当即判定前后曾有两人在钟慕期身上戳了刀:一个是谋杀案的真凶,一个却是为了泄忿。我审问王三郎时,王三郎提起钟慕期咬牙切齿,骂不绝口。我见黄莺儿时,黄莺儿又说及‘黑妖’将‘雨师’变作了人——变作了一个丑陋不堪的干瘪老头。于是我疑心。‘雨师’系钟慕期所装扮,而王三郎是情妒杀人。后来,林嗣昌无意中透露钟慕期已有两年不问铺子事务,我立刻想到裴氏那张当天签押的票据必是凶手杀害钟慕期时不慎掉落在现场的。及我去质铺拜访林嗣昌,从他口中得知他也常去河边钓鱼,十分熟悉那一带地形。又听说他为黄莺儿的事与钟慕期多有龃龉。他家侍童不知内里,还以为是两个掌柜为那一笼雀儿争吵哩。”——于是一切都了同白昼了。
洪参军笑道:“如此说来,王三郎与黄莺儿这一对贫苦的纯朴男女算是交好运了。倘不是遇上老爷,那王三郎岂不冤枉作了刀下之鬼?而黄莺儿也从此凄苦终身。”
狄公道:“虽王三郎木讷,黄莺儿哑巴,但律法岂可欺侮于他们?我忝为民之父母,正是要为这等不会说话或不善说话的善良纯朴百姓秉公办事,大声说话。——这才是一个父母官的职责啊!”
五朵祥云
子、丑、寅、卯、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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