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挺的鼻子,两条细长的凤眉如丹青画出一般。乌云似滋润的长发盖头披下,不施粉黛却顾盼流波,与她那粗陋的衫裙很不相称。她从容自若站定在书斋内。宛如一株水杨枝儿插在风里,一摇一摆,袅娜生姿,腰间一根黑丝绦,两只新葱似的玉手叉在腰间。
狄公和颜悦色地说:“沈小姐,衙里正在勘查万茂才的下落,我只想问你,你是在什么地方认识他的?”
沈云冷冷地看了狄公一眼:“老爷该是寻错人了,我不是犯人,不想回答莫名其妙的问话!”
“你知道我是县令,这里是衙门,你若是大胆藐视官府,小心打得你皮开肉绽。”
“我忍得住痛,我不怕鞭子、板子,我是被你们骗进来的,我有什么罪过?”沈云抗辩道。
“你这个猖狂的女子!你可知道单凭流窜和私娼两个罪名便可在你脸上刺上金印,发配充军!”狄公厉声说。
沈云的脸变白了,她满脸狐疑地望着狄公铁青的脸,乃娇莺般地开了腔:“老爷在上头坐着,小女子哪敢猖狂。只是我实在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我不信老万叔会说我什么坏话,绝对不会。我们在长安与一帮歹徒斗殴,我和哥哥都挨了刀,鲜血直流,正没奈何处,恰碰上这老万叔出来劝阻。那帮歹徒一见他都纷纷退避了。他开着一爿大生药铺子,家里很是富有。他将我们带到他的店里,用金疮药细心与我们贴敷,并谦恭温和地问这问那,我生来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好心人,我们遇到的有钱人都是狗狼心肺的。从此后,我们常去他铺子拜访他。他常周济我们.有时还亲自带了东西来我们下处,所以我们便做了自家人。你是懂得我这话的意思的,总之我们经常在一处。他有大学问,待人合礼数,他不嫌我不识字,每回都耐着性子听我讲话,什么小事听过了都记在心里,背得出来。我很喜欢他,他也喜欢我。他已是五十多岁的人,但还像个年轻人一样行动好顽。”
“后来呢?”狄公深感兴趣。
“我们来往了一个多月,后来我们要离开长安去别处流浪,他只好同我们分手。临行他要给我一百两银子装束身子,我死活不受,我又不是妓女!但我哥哥却大骂我中了邪魔,连白花花的银子都不认了。我怎能厚着脸平白受人银子?他虽嘟囔,但也没可奈何。我们走了约一个月,一天在襄阳城里,老万叔突然闯进了我们的客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