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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国藩全身颤抖了一下。他微闭双眼,颓丧地坐在凳上。“看来只有装病一条路。”盘算许久,他才在心里拿定了主意。
这时,屋外突然一片明亮。曾国藩看到几十个长毛打着灯笼火把朝这边走来,唧唧喳喳的,不知说些什么。快到屋门口,火把灯笼里走出一个人来。他一脚迈进大门,便高声问:“谁是韦永富带来的教书先生?”
韦永富——缠黄包布的人忙向前走一步,指着曾国藩说:“这个人就是。”又转过脸对曾国藩说,“老先生,我们罗大纲将军来看你了。”
曾国藩坐着不动,以鄙夷的眼光看着罗大纲,见他年约四十岁,粗黑面皮,身躯健壮,头缠一块黄绸包布,身穿一件满绣大红牡丹湖绸绿长袍,腰系一条鲜红宽绸带,脚上和士兵一样地穿一双夹麻草鞋。罗大纲并不计较曾国藩的态度,在他侧面坐下来,以洪亮的嗓门说:“老先生,路上辛苦了吧!兄弟们少礼,你受委屈了。”
曾国藩心想,这个长毛长得还算英武,说话也还文雅。他不知如何回答,干脆不做声。罗大纲定睛望了曾国藩一眼,说:
“老先生,我看你的样子,是个饱学秀才,我们太平军中正缺你这样的人,你留下来吧!我向天王荐举,你就做我们的刘伯温、姚广孝吧!”
曾国藩心里冷笑不止,这个长毛“罗将军”,怕是从戏台上捡来这两个人名吧。他想试探一下罗大纲肚子里究竟有几多货色,便开口道:“刘基辅助朱洪武打江山,道衍却是朱棣篡侄儿位的帮凶,这二人怎能并称?”
罗大纲哈哈笑起来,说:“老先生,你也太认真了。刘伯温、姚广孝都是有学问、有计谋的好军师,如何不能并称?至于是侄儿做皇帝,还是叔叔做皇帝,那是他们朱家自己的事,别人何必去管!方孝孺不值得效法。我看成祖也是个雄才大略的英明之主,建都北京便是极有远见的决策。老先生若是对此有兴趣,以后我们还可以在一起商榷,只是今夜没有时间了。”
曾国藩心想,看来长毛中也有人才,并非个个都是草寇。见曾国藩不再说话,罗大纲站起来,准备走了。临走时,又对曾国藩说:“委屈老先生今夜抄几份告示,明天我们要用。”
王荆七赶快说:“我们大爷病了,今夜不能抄。”
罗大纲伸出手来,摸了下曾国藩的额头,果然热得烫手,便吩咐韦永富:“老先生既然病了,就让他歇着,叫个医生来看看,明天我带他去见天王。老先生有学问,天王一定会重用。”
说着便带着兵士们出了门。曾国藩心里叫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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