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头说,当初若不是老太太的恩德,他也没有今天。滴水之恩,尚且要涌泉相报,何况老太太的大恩大德。请你老千万收下。’我心想,好哇!你林秀才表面装得一本正经,看不起我颜癞子,原来背地里却与串子会偷偷来往,看我不告发你!曾大人,听说你老的告示上写明,捉一个匪徒,赏银五两,有这事吗?”
颜癞子抬起头来,挤弄鼠眼望着曾国藩。见曾国藩铁青着面孔,眼光凶恶,颜癞子魂都吓掉了,赶紧低下头。
曾国藩用力拍了一下茶木条,凛然喝道:“你还看见了什么?”
“是,是。小人在梁上还看见他们推来推去。最后,那人又从怀里掏出一块牌子说:‘这块牌子是魏龙头的令牌,他要我送给你老。魏龙头讲,只要这块令牌在身,方圆百里之内,无人敢动你老一根毫毛。’林明光接过令牌。我心里想,这不就是他勾结串子会的铁证吗?趁着林明光送那人出门的时候,我从梁上溜了下来。昨天一早,我到镇上酒店里喝酒,心里高兴,对老板说:‘给我打二两老白酒,一碟牛肉,记到账上,过两天就还钱!’我见老板还在犹豫,就高声说:‘你放心,你大爷要发财了,还能欠你这几个钱!’不想熊二爷这时也在店里喝酒。”
熊秉国点点头说:“治下当时正在那里……”
“不许多嘴!”茶木条重重地响了一下,熊秉国吓得赶紧缩口。曾国藩冷冷地望了颜癞子一眼:“你继续说下去!”
“是!”颜癞子继续说,“我心里想,熊二爷是个有脸面的人,凭我这副模样,又没有抓到林明光,这五两银子怕领不到,不如把它卖给熊二爷。打定了主意,我便附着熊二爷的耳边说:‘二爷,有个串子会的头目,被我发现了,你老要抓吗?’熊二爷一听,忙说:‘到我家里详说。’到了熊二爷的家,我把昨夜看到的都对他说了。熊二爷说:‘你也不必到曾大人那里去讨赏,我给你五两银子就行了。你千万不要再说出去。’今日早上,熊二爷带着郭团总把林明光抓了起来。大人在上,小人说的句句是实。”
颜癞子说完,又在公堂上磕了几个响头。
“这是个痞子!”曾国藩心里骂道,对颜癞子说:“你下去吧!”
待到颜癞子下堂去后,曾国藩问林明光:“刚才此人说的是实话吗?”
林明光答:“大人,颜癞子所说的,有的是事实,有的不对。前夜的确有个人来我家,说是奉魏逵之令送银子来,也的确拿出了一百两纹银,但我分文未收。”
“你跟魏逵是什么关系?他为何要送你这么多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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