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后再送来,二位就在本宅雇人刻印五百部,一切费用,都由我出。”
萨善、萨廉感谢不迭。两兄弟又陪着曾国藩到院子里各处走了走。这些熟悉的房屋草木,勾起曾国藩心中万缕怅意。繁华已矣,人去楼空,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他终于受不了情感的沉重压力,匆匆与萨善兄弟告辞。
出了穆府,他又雇了一辆骡车,悄悄来到丝线胡同塔齐布家。塔齐布兄弟三人,三弟先他死于咸丰四年,次弟又不幸在今年八月病逝。三兄弟皆无子,只存四女。塔母已八十岁。听说曾中堂亲自登门拜访,老太婆拄着拐杖,颤巍巍地亲到大门迎接,身后跟着一群寡妇弱女。曾国藩一见,心里甚是凄怆。他亲自扶着塔母来到大堂,然后向老人家行子侄辈大礼,吓得老太婆忙站起还礼。曾国藩深情地谈起塔齐布和他一起创办湘军的艰难,称赞他是难得的将才,勾起塔母对亡儿绵绵不绝的思念和家道中落的伤心,老泪纵横,紧紧抓住曾国藩的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曾国藩很难过,安慰道:“老人家,国藩就好比您的儿子,待我安顿好后,再派人接您老人家去保定住。”
塔母使劲摇摇头,终于开了口:“有你这句话,我死也心安了。只怪我儿子命薄福薄,不能长随你这样的好人。”
旗人妇女本来大方,塔齐布的夫人也不回避曾国藩,这时拉着女儿跪在他的面前,泣声说:“老大人,可怜塔齐布一生只有这点骨血,她一个女儿家自然做不了什么,小时她父亲为她定了一门亲事,明年就要过门,求老大人看在她父亲的份上,给小女夫婿谋一个差事。”说罢,想起丈夫来,不觉失声痛哭,语不成声地诉说着。
曾国藩实在不忍心听她说下去,想了一下说:“一个月后,叫令婿到保定来找我。”
塔齐布夫人和女儿叩头不止。见曾国藩如此慨然应诺,塔齐布次弟阿凌布夫人也忙过来,求道:“老大人开恩,苦命女人的大女儿后年也要过门,求老大人也给她的夫婿一碗饭吃吧!”
曾国藩颇觉为难。多少湘乡人,包括像南五舅儿子那样的至亲跑到安庆,跑到江宁,千求万求,求他收留,他都没有答应,为塔齐布女婿谋个差事已是大大破例,这下又来一个,往哪里安插呢?见曾国藩不开口,阿凌布的女人磕头如捣蒜。塔母说:“曾大人,老身给您下跪了。”
说着就要起身。慌得曾国藩忙扶住,连声说:“行,行,下个月一同来保定吧!”
塔母吩咐备饭招待,曾国藩说:“老伯母,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