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人;有胆小的,还另送一笔钱,以求息事。这就叫做放鹰。前些年闹长毛,这事绝迹了,想不到又死灰复燃。”
曾国藩听后,心里很觉惭愧。自己身为两江总督,对江宁不到二百里地的这种怪事一无所闻,真正是尸位素餐。从这件事上,他又想到两江境内一定还有许多弊病陋习,自己一点都不知道。“唉,说什么整顿两江,移风易俗,竟是空话一句!”他在心里对先前的雄心壮志自我嘲弄着。
“好哇,这批狗娘养的,放鹰竟敢放到老子水师的头上来了,来人!”孙昌国气得大发雷霆,“给老子把那几个龟孙子抓起来,交给扬州府发落,叫他们顺藤摸瓜,把扬州城里放鹰的狗男女全部杀掉!”
进来的亲兵答应一声,立即就要出去抓人。
“孙镇台!”曾国藩客气地叫了一声。他对孙昌国办事的果断干脆,以及顺藤摸瓜的主意很是赞赏,但他很快想到,放鹰者敲诈的对象只能是普通百姓,到长江水师的军营重地来撒野,能有这样大的胆量吗?他叫孙昌国坐下,说:“先莫忙着抓人,把事情弄清楚再说。”转过脸对亲兵说,“你去把那个找妻子的男人叫进来,态度要和气点,莫吓着他了。”又吩咐跪在地上的卜福元也出去。
那人被带进来了,他见上面坐的除总兵外,还有一位须发斑白的老头子,心知是一个比总兵还大的官,便双膝跪下,说:“求两位大人替小的做主,把小的女人还给小的带回去。”
“抬起头来!”曾国藩命令。
那人顺从地抬起头。曾国藩仔细地看了一眼,和蔼地说:“卜守备买的妾,为何是你的女人,你细细地说出来,不可说假话,懂吗?”
“是。”那人不敢正眼看大官,又低下头来,眼睛望着地面说,“小的是江都人,在一个饭庄里当伙计,名叫蒯兴家。三个月前,我带着妻子杜氏到仙女庙进香。杜氏过门两年了还没生育,老母着急,催我们夫妻求仙女保佑。那天仙女庙的人很多,进完香后已是午时,我叫杜氏坐在一棵樟树下休息,我去买几个火烧来充饥。待我买来火烧时,樟树下却不见了我的妻子。我急得四处寻找喊叫,把整个仙女庙都找遍了,再也找不到她。我回家后向老板请了长假,背起包袱雨伞四方访寻,下定决心,今生不寻着杜氏,宁死也不回家。半个月前我来到瓜洲镇,落在一个小伙铺里,向伙铺老板打听,问见没见到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外地女子在附近出没。店老板说,此地水师一个守备,前些日子在扬州买了一个小妾,那女子买来后成天哭哭啼啼的,不肯依从。小的一听,心想这一定是我的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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