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连素质,刚刚被分到浣衣局。没有银钱使,也没有一副玲珑舌肠,大冬天的被大宫女欺负,一双手冻得通红,还要使巧劲去搓那些珍贵的绸缎织就的华美衣衫。
连素质冻得哆嗦,低等宫女的衣服本有一件御寒的棉衣,因昨夜与先入宫的几个宫女顶了嘴,今早起来时便发现被人趁夜浇了个透,冻得梆梆硬,根本无法上身。
贵人们的活要紧,她们这些小宫女的命不要紧。嬷嬷们催着上活儿,连素质也只能咬咬牙上了。手上没好的冻疮又发起了痒,要挠也不是,挠了也只不过是饮鸩止渴。
凌鹭就在这弥漫着绝望的浣衣局中如一只展翅的水鸟,飞到了她身边。
“哎呀,你怎么没有棉衣呀。”凌鹭是嬷嬷身边伺候的小宫女,弯着眉弯着眼,与她们这些麻木的脸庞毫无相似之处。见连素质冻得嘴唇都乌青了,凌鹭撒娇般对嬷嬷晃了晃衣袖:“嬷嬷,这个人也忒实诚了,连衣服都没披上就出来上活了。”
嬷嬷没接话,抿着嘴一双眼睛枯水无波。凌鹭却将脑袋凑了过来问连素质:“你的棉衣呢?干嘛不穿?”
“我的棉衣坏了,穿不了了。”
“真是奇了,寻常人早就借着由头躲懒去了,她倒是实在。”凌鹭转着眼睛去瞧嬷嬷,“嬷嬷,你说是不是呀?”
嬷嬷没接话,只扔下了一句:“领她去库房拿件新的。”
连素质还没反应过来,凌鹭的手已经弯了过来将她扯走了:“走啊,愣着干嘛!”
等领了棉衣回来,连素质想要谢一谢这个小宫女。走到嬷嬷门前就听得一声:“下次可不许这样了,宫里容不下好心人。”
连素质听得凌鹭脆生生地应了一声“诶”,不待她出声,就听得凌鹭雀跃地对嬷嬷道:“嬷嬷是最好不过的了,鹭儿不过是沾了嬷嬷的光。”
“油嘴滑舌,就会讨巧。”
“不过嬷嬷,这些大宫女也忒可恶了。拉帮结派的,欺负小宫女就算了,前几日我领着嬷嬷的命去吩咐,那些人却不当回事一样,只说手上有别的要紧事,让我去找别人。”
“还有这事?”
“不止呢……之前鹭儿还偷偷听过一些不太好听的话,懒得与嬷嬷学罢了。倒是平日有活就推给底下的人干,一昧地躲懒卖乖好打扮,还总是往梅园那边蹿。”
“哼,不自量力。”嬷嬷轻哼了一声,“人大了,心也大了。对,给我锤锤右边。”
连素质默默退了出去,心中对这个伶俐的小宫女留了个印。
那段时间连素质只知道这个小宫女叫鹭儿,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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