兑突然抬起了脑袋,用一阵亮得怕人的眼光向全体扫视了一周,他说:“我说你们各位刚才都做了一件很可耻的事!”他说完站起来,走到了门口又说一遍,“一件很可耻的事!”末了他走了。
开初,这像是对他们泼了一头的凉水,鸟老板吃了一惊呆呆地待着,不过随后他恢复了稳定态度,突然弯着身子笑起来一面重复地说:“他们都太大意了,老朋友,他们都太大意了。”这时候,人们都不懂得他的意思,于是他叙述了“过道里的秘密”。这样使大家重新哄堂地大笑了一阵。那些贵妇人快活得如同痴婆子似的。伯爵和迦来-辣马东先生连眼泪都笑出来。他们简直不能相信这样一件事。
“怎样!您确有把握?他当初想……”
“我告诉各位那原是我亲自看见的。”
“而她拒绝了……”
“因为普鲁士人就住在旁边的屋子里。”
“不可能吧?”
“我向您发誓。”
伯爵透不过气来了。实业家用双手捧着肚子。鸟老板接着说道:
“各位明白了,所以今天晚上,他并不认为她是滑稽的,简直一点也不。”
三个人又都再笑起来,直笑得心里都不好受,都透不过气来。
大家就是这样分手了。不过鸟夫人的格性是和荨麻样的,到了两夫妇刚刚躺下去的时候,她向丈夫指出了迦来-辣马东家那个娇小的坏东西在整个晚上一直假笑:“你得知道,娘儿们到了心爱着军人时候,不管那是法国人或者普鲁士人,在她们看来全是一样的。这是不是一种怜悯的意思,我主上帝!”
整整的一夜,在过道的黑暗中间,如同战栗似地传出一阵阵的轻微声息,那是仅仅教人察觉得到的,像是一阵阵的呼吸声,一阵阵赤脚的触地声,一阵阵无从捉摸的摩擦声。人都显然是睡得很迟的,因为有好些光线从各处屋子门底下的缝儿里长久地漏到了外面。香槟酒真有它的效力,据人说,它是扰乱瞌睡的。
第六天,冬天的明亮太阳把积雪照成教人目眩的了。那辆终于套好了的长途马车在旅馆门外等着,一大群白的鸽子从它们的厚而密的羽毛里伸着脑袋,亮出它们那种瞳孔乌黑的玫瑰色眼睛,稳重地在六匹牲口的脚底下散步,向着牲口撒下的热气腾腾的粪里边寻觅它们的营养物。
赶车的披上羊皮大衣,坐在车子头里的坐位上安闲地衔着烟斗,所有的人全是喜笑颜开的,匆匆忙忙让人包好为了在剩下的路程上去用的食品。
人都只等候羊脂球来就开车。她终于出现了。
她像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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