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周说:“是的。不过,我倒更愿意趁腿脚还比较灵便,多游览一些自然风光。”
蔺且说:“那也得过上一段时间,总不能刚搬入新居就出门远游吧。”
“那当然,你有什么要问的吗?”
“先生,上一次我曾经问过,你从不仕到出仕,有没有什么变化,你告诉我,变化中有不变者存。今天,我又要问你,从出仕又到不仕,有没有不变者存呢?”
庄周回答道:“这一次不仕,与出仕之前的不仕又有不同。以前不仕,只是出于对现实的不满,现在不仕,则是从亲身经历中感受到了生命的可爱。当然,我并不后悔漆园吏的这段生活。这几年,我认识到,人虽然要追求意志的快乐,但是,也必须学会在人世间的大海中游泳。吕梁丈夫、佝偻丈人、梓庆,都是我们的师傅。”
蔺且问道:“先生,你现在退隐了,完全自由了,再也不必为那些束缚你的东西发愁了。”
“非也。跳出政治的漩涡,不等于跳出人世的大海。我虽然要让我的精神在天地之间无拘无束的漫游,但是,我的脚却必须踩在坚实的大地上。这就叫‘独与天地精神相往来,而不傲睨于万物,不遣是非,以世俗处’。”
“独与天地精神相往来与处于世俗之间,难道不能同时做到吗?”
“当然能,而且必须做到。实际上,只有做到了处于世俗之间,才能做到独与天地精神相往来,也只有做到了独与天地精神相往来,才能做到处于世俗之间。二者互为因果,不可割裂。”
“请言其详。”
“所谓独与天地精神相往来,也就是进入道的境界。而道则体现于它所创造的万物之中,并不是离开众物而独存的东西。因此,要想进入道的境界,就必须与世俗之间的万物相处,在任何一个有限的、有形的物上悟出那无限的、无形的道。离开了世俗之间的物,也就无法把握到独与天地精神相往来的境界。
“反之亦然。人生活在这个物的世界上,要想避开物,是不可能的。世俗之物先你而存在,并伴随你而存在。如果人有了道,就具备了超然物外的精神境界,然后才不至于埋没于众物之中。有道之人,可以生活于世俗之间,而不被世俗所同化。
“总而言之,要做到身在尘俗而心游天外,寄迹物中而神游无垠。”
“先生,这样的境界可确实难以达到啊!”
“是的。这样的境界是难以达到。我现在也没有完全达到这样的境界。但是,这是人生所能达到的最高境界,你我当共同努力。”
庄周虽然辞官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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