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有次因为吃别人送的过期食品被送进了医院,急诊看病的药费用了家里将近两个月的花销。妈妈为了那几百块钱,疼得满头虚汗,也要从医院里爬出来。
村里的人严格遵循世俗的规则生活,将亲情跟利益紧密连结,划分得一清二楚,标上明确的价码。偶尔也会显露出一些温情,对她们提供帮忙,可是大多数时候带给她的都是不好的回忆。
朱淑君说的这些话,部分是赞美,部分是批判,无论是哪一种,其实都有刺痛到孙益姚的心。
孙益姚从没有过关心她的父亲,不会去给她挖竹笋。父母只喜欢男孩儿,她生活在一个更贫困、更畸形的家庭里。
她习惯了靠色情行业来养活自己,高额的收入还能让她产生特别的成就感,将她从绝望的自卑中拯救出来。
然而就是这样的生活,却被朱淑君贬低、唾弃。
她对朱淑君这种毫无防备的坦诚是怨恨的,对方从来没有真正理解过她的内心。
同样是社会的底层,朱淑君还有对生活的向往,而她满地零碎,什么都没有。这衬托得原本就很可怜的她,变得更可怜了。
可是凭什么,就是这么一个蒙昧愚蠢的人,还是比她要幸运?甚至在有机会嫁给有钱人的情况下,清高地拒绝了对方的求婚。
朱淑君在同她聊起这件事的时候,孙益姚什么都没说,体验到的是滔天的愤怒跟冰凉。
后来沈闻正杀了人,以赔偿她的经济损失为条件,让她帮忙抛尸。
金钱的诱惑以及长久堆积的仇怨,她选择了同意。
孙益姚承认自己是个极度自私的人,她了解也直面过这个社会的险恶,沈闻正对她而言同样不是什么好人。
她知道沈闻正连尸体都不碰,勒令她抛尸的目的,所以最终留了后手,在关键时刻摆了对方一道。
许多事,许多结,归根究底,都是因为钱。
朱妈妈大概是流干了眼泪,坐在椅子上听她讲述时,反应异常平静。
等何川舟说完,添不了一个多余的字,才点点头,自言自语地道:“我要那么多钱干什么?我不需要很多钱啊,我过得挺好的……”
她握住何川舟垂放下来的手,小心翼翼地贴到自己的脸上,假装这是最后一次亲近自己的女儿。
只是何川舟的手向来冰凉,不能给这个落寞的母亲带去什么温度。
温存了会儿,最终她还是从这难解的爱恨中脱离,松开手,起身朝何川舟鞠了一躬。
她像是直不起腰,单手扶着座椅的靠背,问:“我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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