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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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入春，空气里还带着些寒意。

偌大的寝殿内却暖气熏人，香气缭绕。随便一盘丢在外界都是有价无市的珍贵花朵，此时却被主人漫不经心的堆砌在一起。

馥郁的香味交织在一起，姝色绝艳的美人正端坐其中。

皇帝几乎看痴了。

踱步走上前，他的手甚至微微发颤，无数个日夜在心中不断描摹的情景，此时活生生的展现在眼前。

“馨儿，你……你终于肯见朕一面。”

美人浅笑着并不作声。

皇帝也不在意，将她揽在怀里，轻嗅女子颈间的幽香。

“你走后，朕寻遍了天下所有的名花，但是再也找不到你身上这股独一无二的香气。”

“你为什么这么狠心呢，竟然真的那么决绝的丢下朕，甚至这么多年你都不肯入朕的梦境一次。”

“明明我们可以重归于好，只要你选择放下过往，朕愿意给你全天下女子都梦寐以求的后位……”

“止儿……止儿他现在过的很好，朕给他高规格的荣宠，是仅次于朕的太子。”皇帝神色有些恍惚，狠厉之色一闪而过。

“但朕又恨他，朕给他地位，却偏不许任何人同他亲近，谁让他连自己的母亲都留不住？朕要让他同朕一样痛苦。”

悲伤又重新笼罩皇帝眉宇之间：“馨儿……你真狠心……真狠心啊……”

良久。

皇帝的呼吸逐渐清浅平稳，歆霖悄然抬眼看去，他已沉沉入睡。

纤细的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只要她从发间拔下一根簪子，对准他的喉咙狠狠一戳……

不行……不行。

时机未到。

平复好心境，歆霖尽职尽责的将入睡的皇帝扶回床榻，褪去鞋袜，擦脸净身。

等整理好一切，她轻手轻脚的吹熄烛火，放下层层迭迭的床幔再转身回自己的屋子。

歆霖转身的瞬间，那本该熟睡的皇帝却睁开双眼，无声无息的看着她的背影。

……

宦官本该有统一的地方休憩，但歆霖受皇帝宠爱，特许她在离寝宫最近的一间殿内居住。

殿内远没有旁人猜测中的金碧辉煌，相反却素净到极点，甚至称得上简陋，除了必须的几样起居用品，再无旁物。

坐在椅子上，双手灵巧的拆卸掉复杂的发髻，那些华贵的珠宝配饰被歆霖随手扔到木盒中。

颈间似乎还残留有皇帝湿热的气息，歆霖厌恶的用湿帕子来回擦拭了许多遍，直到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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